听雒于仁这么说,郭正域不由发笑。
雒于仁道:“这倒是未曾传闻,只是此文在都城里读书人中都传开了,昔日左思《三都赋》如何惊世,乃至于洛阳纸贵,大师都不晓得,本日见此自陈表,可见当年之状啊。”
雒于仁点点头道:“那倒是此自陈表短长之处了,此文一出一举压下两边读书人的争论,回京述职的吕参议,看了此自陈表后,对摆布说,不管是理学,事功学,都是我儒学一脉,不成以我等持理学而以理学为正。”
雒于仁见郭正域神采,劝道:“林中允是宦途之人,将来或许能成为张江陵这等事功的大臣,却不能似阳明子普通建功,立德,立言三不朽,讲学天下,门徒从之,官辙所至,随杖履者数百人。”
郭正域听雒于仁的话,晓得这才是实际,也是朋友一心为了本身的筹算。
雒于仁道:我实不认同美命兄之见,吾当然敬佩林中允才学,却不能认同所谓永嘉之学,理学才是培壅本根,澄源副本之学,而是永嘉之学不过是逐末罢了。”
说完雒于仁就去火塘的药罐里盛药。
郭正域笑着道:“我笑那些人舍近而求远。”
郭正域知这位朋友夙来刚强,就如同当初二人并非厚交,但雒于仁却肯散尽家财为本身治病一样。
郭正域笑着道:“这就比如,当今研习心学之人,读陆象山之书,却不读阳明子之说一样。读事功学,放着林中允这等大儒不去就教,而去看叶心水,陈龙川的书,不是舍近求远是甚么?我若习之事功之学,必拜下林三元门下。”
郭正域叹了口气道:“少泾,此事我们争议多次了,君子和而分歧,不要再说了。”
“林中允虽倡导事功,但并没有如阳明子那般著书立说,也没与任何人说要复兴永嘉之学的意义,何况他为日讲官,传授当明天子圣学,乃帝王之师。就算他肯教你,怕也是没有这闲暇工夫。再说你又如何能得他青睐,恐怕是见上一面也是难吧。”
郭正域拿着一页纸道:“林中允此文一出,恐怕没言官敢驳之了吧。”
雒于仁劝道:“眼下不是不能吗?除非林中允也如阳明子那般,有贬谪龙场的一日,不过我看眼下林中允圣眷在身,他又是深谱为官之道,要林中允如阳明子那般贬谪外埠,怕是不成能的。”
雒于仁笑着道:“如何很奇特吗?林中允乃我大明第一名连中三元的状元,连商文毅公都逊之一筹,都城里有多少士子如美命兄,对林中允这等敬佩。”
“哦?支撑林中允的士子?”
郭正域笑着道:“少泾,别人敬佩林中允是因他的文采,他的科名,而我敬佩林三元的,是他的事功之道,此乃是济世经邦之学,分歧于他学。”
雒于仁道:“非你我二人之争,实乃是名教之争。”
雒于仁调侃道:“美命兄,想当然尔。”
“我看林中允之以是如此谨慎,也是因近溪先生前车之鉴在前,故而不敢讲学收徒,而遭摇撼朝廷之罪吧。”
郭正域喜道:“如何个不止之法?”
“少泾,真择善而刚强,你方才说到读书人们理学,事功之争,又如何了?”郭正域不肯伤二人友情,岔开话题道。
郭正域,雒于仁二人披着毯子凑在火塘前取暖。
郭正域听了油然道:“这吕参议莫非是吕归德,这番话得儒学之精要,不愧是今之大贤。”
雒于仁苦笑道:“你叫我如何说好,本来来京的士子,读书人们多是攻讦事功之学,与支撑林中允的士子相互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