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树声笑了笑道:“并非是我听闻甚么动静,如果真恩赐探亲,以你堂堂状元之尊,沿途官员早就闻得动静,在驿站迎来送往,你哪会有闲暇工夫,还来此文会。”
袁宏道有几分难以开口,林延潮见了倒是一掌控住他的手道:“中郎兄,请莫怪我成心坦白在先!”
在场之人本来都听王世贞说过林延潮,说他的文章直追苏韩。
陈知县在旁问道:“状元郎此去是回籍探亲吗?”
然后林延潮向陆翁施礼道:“后学林延潮见过陆翁。”
万积年间陆树声官至礼部尚书,张居正恭敬陆树声的资格,名誉,要援引他入阁,拜为宰相。但陆树声与冯保分歧,因而不但撤退了张居正的美意聘请,反而决定回野生老。
林延潮知瞒不过对方,只是干笑了两声。
现在众士子们都是表情冲动。
二人道:“能为状元公代庖,这是我等的福分。”
林延潮亦是行礼道:“陈知县有礼了。”
听了这一句,陆翁脸上才有了笑容。
袁宏道赶紧道:“状元公,请万勿如此称呼,鄙人怎敢与状元公称兄道弟呢?”
林延潮不由讶异,动静传得实在好快,都从京师传至江南了。因而林延潮勉强地问道:“陆翁这话从那里提及?”
袁宏道听了笑了笑,他也是萧洒之人当下道:“是,宗海兄。”
陆翁摆了摆手,笑着道:“是状元郎啊,在你面前老夫岂敢托大,是老夫失敬才是。”
陆树声听出林延潮的意义,笑着道:“你这话不必对我说,要对张江陵说才是。”
连舫里,世人见林延潮对陆翁如此尊敬,都是讶异这陆翁到底是何方高人。
当下二人与林延潮一并来至陆翁与陈知县的面前,陈知县先向林延潮施礼道:“下官陈淦见过林中允。”
袁可立向林延潮道:“小子方才傲慢,竟敢点评状元公的文章,实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延潮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能够见微知著啊!
林延潮听了想起一事来,当年陆树声推让宰相任命筹办回籍时,张居正跑到他的府邸问:“你既然不当宰相了,那你给我保举个代替你的人选。”
林延潮笑着道:“中郎兄这么说就见外了,君子订交只贵在交心。”
林延潮看董其昌,袁可立二人笑着道:“礼卿,玄宰二位都是陆翁的弟子吧!”
陆树声笑着道:“状元公不必有甚么忧心。”
大师心底虽都感觉林延潮算是当今文魁,但文及苏韩还是过分誉了一些,但本日见了这篇文章后,世人都感觉似几百年后,真有那么一日,先人遍数历朝历代的大师,会有人拿本朝林延潮与苏杭相提并论呢。
林延潮恭敬隧道:“言重了,当年陆翁纵横朝堂,傲视百官的时候,晚生还不知在那里呢。”
林延潮笑着道:“是啊,本日能听闻陆翁耳提面令,指教文章,实是晚生幸运。”
听林延潮如此推许陆翁,董其昌,袁可立对望一眼,都是暴露了又惊又喜的神采。
林延潮暗笑两声,这位陆翁还在跟本身装蒜,这位才是扮猪吃老虎的里手熟行呢。
方才那一篇西湖纪行取实亮眼,若普通士子写来,他们虽是承认文章写得不错,但心底有几分不能接管。但林延潮写来倒是理所当然。
听了林延潮这一句,陆翁微微哦地一声。
陆树声当下道:“好,我就给你保举两小我万士和,林燫。”
说完袁可立就要拜下,林延潮扶住袁可立道:“礼卿不成,我林延潮又非贤人,哪有不准别人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