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其别人,何家现在跟他的干系明显更近一些。干系近也就表白牵涉的更深一层。以当下这类危急的景象,真如果牵涉起来,他苏默倒了霉,那何家也必定难以脱身。既如此,何言又如何能够如此沉稳不惊?
苏默心头一跳,暗道公然来了。他实在早有预感,田家之事不会那么等闲的抹平。前些日子他上蹿下跳的,联络这个引诱阿谁的,可不就是为了应对这事儿吗?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事儿竟然能中转天听,让天子以旨意的情势下来,这让他不由的感到了丝丝压力。
“嗯?何兄这是甚么意义?莫非是不信赖兄弟我的品德?”讷言兄不乐意了,一脸的你伤到我心了的模样。
两人进了屋,下人奉茶退下。苏默举盏邀客,待轻啜一口放下,何言面色一端,低声道:“言本日来此,实有要事相告。”
苏默眉头蹙起,脑中极的转动着,思考着应对之策。蓦地间忽的灵光一现,眼睛不由的微微眯起,看向一旁的何言。
再回想回想前面的话,生性淡泊,不求贵显于诸侯……我艹!真不愧是说三国的啊,你咋不直接把出师表全背出来啊?诸侯,诸侯你妹啊!这天下承平的,哪来的诸侯?单就这话儿传出去,你苏默当然是不得好死,我何家怕是人头也不敷砍的吧。
咬定我们从不了解?妈的,你当锦衣卫是二傻子吗?这话要真说出去,我何家没事也要变成有事儿了。这完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黄泥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这小混蛋,耍我呢……
太坏了!这小混蛋的确坏透了!自个儿不就是找个由头说话吗?至于的吗,这直接就下死手了。这话里言外的,完整就是要抱死了我何家一起下水啊。
不过气归气,恰好还不能作。不说两家确切纠葛已深,真翻了脸,何家即使不怕却也免不了要大费手脚,与好处不符。就说此次之事,宫里那位主儿怕也不是真要如何着这小子。更多的,还是与臣权的博弈。苏默这事儿不过就是个由头,一个小小童生,还不敷格让一国之君去上心。既如此,翻脸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妹她……脾气开朗,本性活泼……”
“这个……这个,咳咳,讷言兄,这事儿……还没那么严峻吧,不至于说到这境地吧。”他尽力的挤出几分笑容,搓动手干笑。
急昂首看去,却见苏默满面悲忿之色,眼角含泪,戚声道:“这世上便是有那么多无耻小人!我苏默自问行的正坐得端,廉洁自守,何惧他们诽谤!想我苏默自出道以来,献方略以救哀鸿,施粥米以活百姓,更是不辞辛苦、不避艰巨,亲力亲为,修桥铺路,没日没夜的,只为大伙儿谋福利找生,武清乡绅百姓从上到下,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我苏某一贯淡泊,原不求贵显于诸侯,但求为天子尽忠,为社稷效力,为百姓谋福,我之愿也!不成想本日竟遭小人馋陷、奸佞暗害,使得天子被蒙蔽欲降罪于我。罢罢罢,若真正道不张,我便以身殉道便是,毫不向任何恶权势低头!何言兄,此番承蒙你来报信,这份情我苏默记下了,且待来世再还。现在,何言兄还是快快分开吧,莫要被我连累。何兄放心,待会儿小弟自当出去一一叮嘱熟谙的统统人,咬定我们从不了解,毫不给你及何家带来费事。”
“何兄远来,请入内奉茶。”
“哦,如许啊。”苏默一脸的恍悟:“是了是了,层次分歧,决定了目光分歧。这事儿对我这小门小户的是天塌了普通的大事儿,但对于何兄的何家这类家世来讲,只是小事一桩,挥挥手便可处理了。唉,好吧好吧,虽说是我不肯欠情面,但有道是朋友之道,贵在于诚。既然何兄能等闲处理此事,我再纠结于欠不欠的,倒没的落了窠臼,污了我们的朋友之情。那好,此事便全权交由何兄措置就是,小弟毫不再多问,死也好活也罢,尽付于兄手,弟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