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一经传出,从鹤翔山到济南府,无人不惊,无人不怨!
叶赫点了点头,转眼看到他神采非常蕉萃,想来这一起吃得苦头不小,“孙承宗和熊廷弼他们都很顾虑你,你必然要安然无事!”说完回身穿窗而出。
与上几次难关比拟,此次的自已羽翼渐成,如果还打着将自已劈面团一样的揉捏的主张,想必会大大的绝望。
“还想甚么招!熊廷弼忿忿不平,嘴角已有几分狠厉,“带上虎贲卫,把王爷抢返来!”
李延华说话的声音放得很低,但是字字句句如同发自九幽天国恶魔,每一句都直击周恒软胁,不待他说完,脸上已勃然变色,颤抖的手指导着李延华,怒不成遏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敢!”
盒子上的封签,恰是明天已被押送到京的睿王朱常洛!想起这个自已教过几天的皇宗子,他没有健忘几年前在梨香馆中万历是用多么语气警告过自已,依他来看,若说这个皇宗子在皇上心底没有任何分量,打死他也不会信赖。
睿王将被押送回京的动静一经传出,朝野高低无不震惊!太和殿之上倒是一派奇诡的不动声色,先不说内阁六部诸位大臣个个沉默不言,就连常日有个风吹草动便如蝇见血的御史言官们也是大变态态,全似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变成了哑巴。
事关皇家秘事,天子**,升斗小民们如何敢议。但是民气老是怜悯弱者,何况这个昔日皇宗子,本日的睿王素有贤名在外,因而各种版本的流言四起,喧哗尘上。
朱常洛轻笑,悄声道:“无妨事,这个王述古对我已经很不错了。想来明日我到都城以后,就会转入三法司中刑部大狱。你可去找下黄公公,看下我的奏折是否已到了皇上手中。”
穿过层层保卫潜进的叶赫一言不发,冷哼一声就当是答复了,先将他的手抓起,试脉之时发觉他手腕红肿,眼底已有喜色。
熊廷弼大喜:“我也去!”
大雪漫天,暴风怒啸。
周恒斜着眼看着这个跪在地上求自已的家伙就象看一只老鼠,心中升起一阵久违的称心,眼底尽是嫌恶之极的神采,嘲笑道:“本抚早就警告过你,鹤翔山一事必须慎之再慎,现在你一本密奏超出本抚好说,莫非不该先和沈大人打个号召再定去处?好笑你一为泄愤,二为抢功,竟然直接上疏到了皇上面前!现在恕本抚无能,李大人好自为之罢。”
窗棂俄然微微有响,似有风吹动,朱常洛惊诧转头,却见叶赫一身黑衣轻如落叶般的翻身出去,朱常洛笑嘻嘻表情大好,“你辛苦了,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周恒心中一寒,脱口而出,“为何?”
“熊大哥且放宽解,我顿时解缆,跟着他一起解缆进京,有我在,他少了一根头发你唯我是问。”
离都城三十里外一间室内,朱常洛静坐室中,抚着红肿的手腕不由得苦笑,自从刑部主事王述古带着锦衣卫受了皇命,将自已解往都城受审,这一起行来,称得上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过了今晚,明天就能进京了,不晓得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将会如何对待自已呢?朱常洛内心百味杂陈之余颇多等候。
自从申时行和王锡爵致仕以来,科考一案中闹了个灰头土脸的沈一贯,终究仰仗多年来练成的混事技术,力压赵志皋和张位成为内阁首辅。自上任以来首辅一职让他干的是游刃不足,左推右挡,活似沾了油的一只葫芦,可与他混风的风生水起的环境一样,独一稳定的是他的名声一贯的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