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在这宁夏城里最体味我的人是你,你没说错我就是窝囊废,我一辈子即怕死更怕痛,贪花好色爱财好酒,这辈子最金贵的就是这条命了。”悄悄叹了一口气,脸上略过一丝痛苦之色。
刘东旸等人在一旁看得清楚,哱承恩如许较着的抢功,实在让人很无语。
哱云低垂着的眼中有挖苦的笑意。
哱拜有那么一刹时的踌躇不决,但也只是一瞬。
到了此时才终究明白了哱云为甚么从自已刀下抢下张惟忠的启事,由衷感慨这个干儿子就是比亲儿子强。
死了?哱承恩有点傻眼。
这话说的委实过分惊心动魄,哱承恩吓得早就软了下来,低下了头,嗫嚅道:“阿玛,儿子不敢。”
文房四宝叮叮铛铛洒了一地。
话没说完,声音渐杳,头已经沉重的垂下。
哱拜皱起了眉头,哱云却不动声色,袖手站在一旁,笑嘻嘻等着看哱承恩建功。
“我就要死了,看在咱俩昔日情分,给我留个全尸成不?传闻身后尸首不全,下辈子投胎也不是个囫囵人……”
哱云悄悄笑了一声,哱承恩狠狠的抬起眼盯着他,却见哱云眼底尽是浓浓的讽刺,哱承恩的眼睛已经红了。
俄然发明自已一脚踢出的张惟忠伸直在一角,一动不动,广大的袍子下边,一滩殷红的血正在渐渐的流了出来?
不由得大为不耐烦,大声呵叱,张惟忠却不恼不动,就如一根木头。
张惟忠固然软弱却不是胡涂人,低下了头深思了半晌,脸上红褪白来此起彼伏。
哱拜手执长刀杀了党馨以后,一不作二不休,顺手一刀便将副使石继芳砍倒在地。抖手将长刀掷到地上,奸笑道:“事到现在,已经没有转头的能够!下边要如何办,看我们大伙的啦。”
这玩的投命状么?
这个平时在他的面前只会唯唯诺诺的张大人,竟然敢对自已说不?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哱云浅笑:“请大人向当今皇上奏明,我们杀党馨乃是出于无法,若不是他剥削军饷,中饱私囊,引得军兵叛变,这才变成此祸。别的……请大人将手中印信交出来罢,如果你做到这两点,鄙人能够向寄父讨情饶你不死。”
土文秀不傻,不敢拿主张的事,还是先叨教一下为妙。
“张大人,哱云有个要求得劳您一下台端,不知你应是不该?”
张惟忠颤抖着坐在了地上,长长叹了口气,仿佛是累得很,连声音都变得软弱有力。
张惟忠瞪着眼看着那纸,神情专注,好象上边开了一朵花。
哱拜死死的盯着他,眼底的光说不出的庞大,“你说……”
张惟忠缓缓抬起了头,自嘲道:“有话就说,我都这个模样了,已是任你们宰割,另有甚么筹议不筹议。”
张惟忠闷哼一声,滚到了一边。
“不敢?”哱拜嘲笑一声,“不敢不代表你没想。”
哱拜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挪向哱云,“老二,你带一万兵马,明日兵发玉泉营,拿下后不要停,持续攻打灵州。”
哱承恩已经跪在了地上,身上脸上汗珠纷繁滚落。
张惟忠和其他几名官员早就骇得呆了,目光板滞,尽是绝望之色。
张惟忠摇了点头,俄然狠恶咳嗽了几声,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
哱承转走到门口,俄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狠狠的盯了哱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