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寂了几近一年后,消停了好大一阵子立国本的题目,在这个万历十六年春月再次揭开了盖头。首当其冲礼部尚书于慎行第一个上疏,激烈要求皇大将皇宗子册立太子,其言锋利锋锐,招致万历龙颜大怒。
颤抖动手翻开第三个,是王家屏的折子。对于王家屏这个刺头,万历一向是不喜好的。要不是看在他为政还算勤恳,又编过世宗新录的份上,万历早打发有多远滚多远了。
本来措置于慎行的折子发到内阁,要换成申时行也就那么回事了,不过是罚三个月人为罢了,对于六部九卿这类级别的官员来讲,真不是个事。
万历深深吸了口气,翻开了第二份,王锡爵的折子,字飞如龙蛇,词采如凤舞,写得赏心好看,可归根到底就一个意义,家里母亲病重,他要回家侍疾。
黄锦吓得屁滚尿流,看皇上气成这个模样,此次是说甚么都没有效了。黄锦绝望了,天子一怒,血光千里啊……
凡是能在朝廷上穿朱戴紫,混上个官当的,个顶个都是人精中人精。李成梁打发自已的亲生儿子李如梅护送皇宗子入京,这此中意味着甚么,只要不是瞎子傻子的都能想出个一二三来。
黄锦话没说完,万历俄然从榻上翻身坐起,“猖獗,一介阉奴,也敢妄议朝政,你可有两个脑袋?”
“起来吧,你个老货,朕随口一句话,倒招来你这一车的闲言碎语。”万历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
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成心偶然中,李成梁折子中的内容还是渐渐传播开来,在得知李成梁派自已李门五虎一之李如梅保着皇宗子已从辽东解缆,不日即将回归京中,这个动静没有引发大师群情哗然,反倒是死寂一片。
四份折子摆在面前,第一份天然是申时行,折子上字字句句俭朴无华,一如申时行的慢吞吞的低调性子,说甚么身子不好,年纪已大,精力不济,看来到了该养老的时候了,同时又委宛的说了阿谁联名折子不是自已的主张,自已毫不知情,然后关头来了,他要求回野抱病。
黄锦几步上前,连连抚背,又进上参汤,小声安慰,“陛下息怒,龙体要紧。依主子看,申阁老一贯为人谨慎,对陛下忠心,明天这个事不象他的理事套路,或许此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万历刹时黑了脸,叫你来是拿主张的不是唱赞歌的,“皇宗子年纪还小,睿智一辞却有过分,依朕看众卿还是放心政事,多为朕为国分忧就好。至于于慎行,妄言指责圣躬,杵上不敬,罚俸三月,小罚大诫吧。”
见申时即将姿势摆得很低,这让万历内心微微好受了一点,实在贰内心明白,这事跟申时行就没半毛钱的干系,强自压了压火,“那依申徒弟看,此事如何措置?”
“黄锦,你来看看,申时行和王锡爵一个有病一个有事,可这个王家屏这厮的请辞启事是甚么,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传闻万历皇上看完后不发一言,也没有象前次一样发下出处群臣筹议审议,而是随即发旨,嘉奖宁远伯守北克土有功,加太傅衔,赏令媛。
文华殿内的沈一贯现在的表情如同风中庞杂,而惹事头子王家屏翘着二郎腿怡然得意。沈一贯忍不住了,嘭的一声拍了下桌子,“王阁老,于慎行一事皇上已经下旨,你何必又上本章,违逆圣意不说,还将我们的名字都坠于本章之末,你用心安在!”
申时行连看都不消看也晓得这上这折子让皇上大光其火的是谁,先恭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陛下,国本之事悬而不决,群臣心中不安,老臣身为内阁首辅,不能为陛下分忧,是老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