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车在城里绕来绕去,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不问你的姓名,你也不必问我,相互忘得干清干净,岂不甚好?”
“不了,我另有事。”
“胡老弟。”万贵哈哈大笑,明显更喜好江湖上的称呼。
绕行多时,骡车终究在一条冷巷内停下,车夫朗声道:“客人,能够出来了。”
院子里只要两间房,皮明德将人带出去,也未几做解释,直接分开,在内里将院门锁上。
起码他晓得这里必定不是浅显的万家,估计也不是财主万家,剩下的“两万”,一个是首辅,一个是皇亲,的确都很出人料想。
“又要干吗?”
冷巷与一条繁华的胡同相连,内里店铺浩繁,行人如织,胡桂扬呆呆地站在街口,不知下一步该往那边去。
“当然。呃,你如何在这儿?皮六呢?”
胡桂扬在车厢内听得风趣,几次想要插口,都找不到机遇,车夫说话太快,窜改话题更快,一句话上天,下一句话上天,底子不容别人插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万二哥。”
“真论职位,我就不管你的闲事了,我们这是江湖互助,只论友情。”
胡桂扬心中只剩下一种“兴趣”:此人看模样真不晓得他的身份。
院门翻开,食品送来,两大块肉、一碗米饭,皮明德放下要走,胡桂扬叫住他,“等等。”
“你喊就行了,我能闻声,没答复就是我不在。”皮明德走了。
胡桂扬大笑道:“有理。”
“都城有好几个万家,有内阁首辅万家,有万贵妃的几个兄弟家,有财主万座山的家,另有我不熟谙的浅显万家,你家是哪个?”
仆人踌躇半晌,还是走到桌前,“就一杯。皮六跟你改换房间?这个家伙,甚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好说好说。”仆人一饮而尽,刚放下杯子,就被倒满。
“哪个万家?”胡桂扬只重视到这一句话。
“等会,我给你找吃的,真是费事。”
“嗯?”
仆人不得不喝,过后掩住杯口,“够了够了,实在是不能多喝。”
胡桂扬对车夫越产生出好感,“敢问中间如何称呼?”
胡桂扬抢先一步出院,将门封闭,锁头恰好还挂在门上,因而顺手落锁。
“我是客人。你是……”
胡桂扬住进的小院非常袖珍,院宽不过几步,被一口老井占有了将近一半,井口上以大石封堵,明显已经好久不消。
他正想随便找个方向迈步,身后俄然有人叫道:“那小我,别走!”
仆人大惊,“你晓得我是谁?”
男人回身往巷子里看了一眼,然后迷惑地问:“你是从这里走过来的吧?”
男人四十岁高低,长得黑瘦,像是方才醒来不久,脸上另有宿醉的陈迹,“我是谁?我……你是谁?”
“本来你晓得我是谁。”
“我姓皮,叫皮明德……哎,我如何跟你说这个?上头交代过……算了,我叫皮明德,别人都称我皮六爷。”
车夫年纪不大,二十几岁,也笑道:“操琴需有知音,说话也得有合适的听者,‘小伙儿’对我来讲就是世上最好的听者,要论委曲,不是我而是它,每天干着活儿,还得听我唠叨。”
“多谢。”
两人面面相觑。
胡桂扬回身,只见一名身穿长袍的中年男人仓促跑来,气喘吁吁地停下,“差点让你跑了,你要往哪去?”
胡桂扬越走越慢,两次路太小门,却没人俄然走出来请他出来,眼看火线就是巷子绝顶,他有点猜疑,“接我的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