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疯子的眼睛渐渐规复普通,俄然捧腹大笑,“哎呦,你可太能谈笑话了,谨慎我吐你家一地。”
何五疯子更是恨不得连盘子都吃到肚子里,干脆起家,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嘴巴不断咀嚼,连说话都顾不上了。
他的嘴终究闲下来,“吃得好饱,下回该你宴客了吧?”
“都说我是疯子,你比我还疯,尽说莫名其妙的话。”何五疯子挠挠头,“我得回家跟姐姐说一声,饭量大也就算了,说胡话才要命,看她如何说。你等着,我还得来找你。”
“就吃白食?”
数招下来,胡桂扬发明何五疯子手劲儿奇大,推不动、拨不开,并且硬得铁块一样,每次打仗,都震得本技艺骨生疼。
“不是。”
“你连仆人都没有,莫非今后让我姐姐干活儿吗?”
“因为我会变妖狐。”
“除了这里,你们住哪都行。”胡桂扬冷酷地说,心中警戒。
胡桂扬昂首想了一会,“真巧,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你猜如何着?我把百户给辞了,老子不仕进,就想每天吃喝玩乐。大小眼儿,你有钱吗?有钱就去买酒买肉贡献我,没钱就走远点儿,老子懒得跟你说话。”
“不急。”胡桂扬将刀扔到床上,腹中正觉饥饿,馋虫被美酒好菜勾起,那是打死也不能放过的,“既然来了……那边另有凳子,搬一张过来,你对这里不熟,从哪买来的这些东西?”
“你?真的?你变一个给我看看。”何五疯子的大眼瞪得跟球一样,小眼却没有窜改,边幅越显诡异。
何五疯子搬来凳子,坐下正要开吃,胡桂扬说:“等等,我再去叫点东西。”
胡桂扬向来没吃得这么撑,摇摇摆晃地走到床边,勉强哈腰,将上面的兵器、银两等物推到内里去,抬头躺下,长出一口气,感觉本身再也爬不起来了。
何五疯子比三十九郎胡桂大还矮,瘦得像只猴子,饭量却不小,肚子高高鼓起,仿佛怀胎七八月的妊妇,仍能在地上行走自如,只是不得不举头挺胸。
“老蒋、老郑帮我买的,我让他们一块来,他们不来。”何五疯子倒不见外,第一天见面就将蒋二皮、郑三浑当作了兄弟。
胡桂扬的肝火仍未消逝,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兵器和银两,心中冒出一个设法。
“嘿,好架式。”何五疯子去而复返,右臂夹着一坛酒,左手拎着七八样菜,有油纸包好的,也有效草绳系着的整鸡整鸭。
胡桂扬仍不说话,只顾吃,毫不客气,鸡要吃腿,鱼要膏腴,尽拣最好的部分,酒更是一碗接一碗,仿佛几天没进过食的饿鬼。
“对啊,这要不是你的家,我还不来呢。”何五疯子嗓音沙哑,别人听着难受,他本身倒不感觉,摆布打量一下,“你家实在太小了,只要一间正房两间耳房,正房里空空荡荡,耳房里推满褴褛儿,这让我姐姐如何住?我如何住?我爹如何住?”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胡桂扬立即举起刀,心也稳定跳了,手臂也不酸了,目光炯炯,自发功力一下子由四五分规复到八九分。
何五疯子没听出话中的摈除之意,反而嗯了一声,“住哪都行?都说你升官了,挺有钱,看来是真的。这里必定不可,北面的几条胡同看着不错,有很多大屋子,搬到那边吧。”
胡桂扬又拿起刀,拔出鞘来,重新察看一番,站起家,悄悄地挥了两下,“刀法也陌生了,估计盐估客不会要我入伙。”
一口腰刀、一条铁链、两柄匕首。
“啊,这么多还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