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守备无法之下只得批示聚在他身边的三百来人马朝敌军方向迎去,希冀其他士卒见到主将恐惧的气势也能跟着一起冲上来。
等曹宏祖命令迎敌,却好半天也没能将人马集合起来。
他凝睇着舆图,心中暗道,南人公然奸滑,明里与我谈和,背后却想趁我不备以主力偷袭。
本身雄师除范绍祖外皆在营中,那么这队人马只能是明军。他暗自点头,这半夜而来,除了劫营断无其他。
据达哈苏描述,围攻建安的明军集结三四千人在西门佯攻,却于半夜以迅雷之势攻破了东门。遵循明军攻城速率判定,进犯东门的人马起码在三四千以上,也就是说,其总兵力恐有近万。
“不是说建虏已降吗?”
博洛还欲再说甚么,就听到帐外有短促的马蹄声渐近,随后一名马队仓猝出去禀道:“报将军,探马发明大队敌军正疾往北去,仿佛还在与人接战。”
而中军士卒听闻铳声,又当是袭营敌军迫至,惊得举铳便朝夜幕中乱放,却将逃来的后军射死很多。
“嗻!”
曹宏祖向前冲的时候没人理睬他,但他这一逃,士卒们却呼啦一下跟了上来,更有甚者比他跑得还快。
自后队逃来的士卒越来越多,曹宏祖的中虎帐地四周很快呈现了麋集的火铳声响。
达哈苏又言,他一起逃来,身后始终有明军马队穷追不舍。故而博洛判定,明军主力定已自建安一起追击至延平而来。
别的攻城之敌还变更了超越二十门大炮日夜轰击不辍。
因为他整晚都在思考自建安南下的明军主力之事,此时下认识地便以为很能够就是那队明军已至。
曹宏祖闻言大惊,仓猝让亲兵取来他的马刀、甲胄,心中暗忖:莫非说建奴乃是诈降?还是降卒叛变?或是姜正希怕我抢功,通同建奴害我?
“嗻。”
在夜色当中这数千人豕突狼奔,相互踩踏下死伤甚重,是以惨叫声始终不断于耳。
他遂对张应梦道:“马上点三千人马,去北侧策应范绍祖。”
“再多派人名片探!”
实则范绍祖的心机全在这军粮上,对曹宏祖的人马毫无兴趣。他攻破曹守备的后队,抢了粮草以后,所部人马便护着粮车按原路返回。
除了他的亲兵侍卫以外,营中士卒或是缩在原地或朝反方向退去。
……
曹宏祖中军士卒闻讯皆是心中惊惧,建虏凶悍残暴之名早就深埋于这些民气中,很快,营中便已呈现躁动。
夜虽已深,但博洛却毫无睡意。
“嗻!”
“这个混账!”博洛用力拍在木几上,怒道,“我一再叮咛不得私行离营!”
他又想起明廷已有六七日没运粮草来,这让他更加确信本身的判定无误——明军这是筹算以粮草耗我士气。
由建安来此仅用了五天时候,这些南人腿脚倒是够快的。范绍祖这个废料,怎偏在这个时候添乱!
但非论哪种环境,对于他来讲都是万分危急之势。
等英贝勒那边粮草弥补上,这南蛮小朝廷断不是数万建州懦夫的敌手。
他早已通令各营整军防备,尽量为英贝勒争夺时候。留在延平的虽大多是“弱军”,但以明军战力,将其拖住六七天当不是难事。
那些中弹士卒的惨呼更加深了他们的惊骇,火铳放得愈发勤奋。直到跟着曹守备逃窜时,这些心不足悸的士卒仍不断地向“身后追兵”发射铅弹。
他听闻铳声及喊杀声越来越近,心知凭这百余亲兵对上建虏主力与送命无异,无法之下只得长叹一声,拨转马头向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