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距太远，他已听不清楚那“大明天子万岁”的高呼了。
各营的伤亡连续被汇总而来，就目前余新做出的大略统计，龙卫军便有上千兵士阵亡。
随即，冲动和镇静的情感刹时伸展开来，上万明军兵士纷繁举起手中兵器，高喊起来。
他们相互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放声大笑，也有人冲动地热泪盈眶。
甘辉等人取了建虏的兵刃，又敏捷砍翻了正在出恭的几名虏兵，而后回身将被捆绑于此的六七十人解开。
他们赢了。
一旁张洪谟闻言却悄悄放慢马速，逐步退向后队，召来几名亲信部将低声叮咛：“满人主力已溃，大营被劫，我等身在明境，再战与送命无异。尔等听我叮咛……”
建奴营中起码还稀有百人留守，就这么跑定难脱身。甘辉四下张望，又叮咛得救的百姓乘机救出其他被建虏抓来的人，本身则选了十余名胆小的丁壮男人，各持枯枝、火折四周扑灭建虏军帐。
一枚重逾八斤的铁球在砸碎了两名巴牙喇以后落在地上，又腾地弹起，再落下时正从阿济格坐骑腿上扫过。
阿济格忙回身张望，果见本身大营方向黑烟冲天，顿时大惊失容，“南人袭我营寨？！”
“贝勒爷，不成再战，快走！”
待守营虏兵反应过来，大营东侧已是浓烟滚滚，数百名被他们俘来的“两脚羊”脱身奔逃，此中竟另有趁乱以刀、铳截杀救火的士卒。
很久，不知谁先大声喊了一句，“赢了！”
破虏营那边丧失更加惨痛，顾炎武预估的阵亡数字就已靠近两千。
阿济格大怒，正要再向前去，却被图赖一把拉住，“贝勒爷，您是宗亲，不成犯险啊！”
因为建虏大营被烧，故而辎重、银两等所获未几，不过其他的诸如甲胄、火铳、刀盾、弓箭等物倒是缉获极多。
……
特别是棉甲，建虏旗兵的披甲率极高，是以此役所获棉甲不下一万六千多件，充足龙卫军和破虏营人手一套了。
他站在一处土丘之上，放眼看向已被鲜血渗入的疆场，那边躺着上万建虏，更有上千的明军兵士在这里献出了生命。
阿济格甩开图赖，未及再言，又闻身边亲兵转头大喊：“贝勒爷，大营！大营起火了！”
“赢了！”
“大明万岁！”
“这些南狗！”
硝烟逐步散去，每一名明军都怔怔地望着阵前无数建虏的尸身，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缺。
他随皇阿玛在北方交战时，比这还要凶恶的环境都碰到过，但只要建州懦夫不放弃敢冒死，最后那些南狗还不都跪地乞降，任他搏斗？
韩岱当很快便会在南人身后制造混乱，届时他率巴牙喇冲开通军救出图赖，辅以卓布泰夹攻，战局定会立即翻转！
阿济格亲持强弓，在最为精锐的巴牙喇马队簇拥下向明军阵前冲去。他坚信，图赖的精锐步甲只是一时被明军困住罢了，以他们的战力，纵到了入夜也不至被南人击溃。
“元子，”终究，他缓缓放下了手，望着面前的荒漠对张家玉沉声道，“凡是沾有我将士鲜血的处所都尽皆圈起来吧。平整空中，建一座义士陵寝，让统统人都铭记这些懦夫，让人们有一个能凭吊他们的处所。”
顿时一声刺耳马匹惨叫，原在高速飞奔的军马腾空翻倒，将鞍上的阿济格重重甩落在地。
一场完整而名誉的胜利！
顷刻间，四千多颗火炮散弹和五千生机铳铅弹便将三百多虏骑尽数撕成了碎片，疆场上顿时变得一片沉寂。
“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