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阁部此番为民生奔劳,辛苦了。”朱琳渼先赞了杨廷麟,未等他谦善,便立即接道,“但是闽南灾情虽解,我们却仍不能掉以轻心。”
这一阵林尊宾跟在杨廷麟身边,看他遵循辅政王殿下的安排,以不到十万石粮米便引得奸商贬价兜售,心中那是大为叹服,不由挑指道:“殿下泰初大才!有他此番运营,闽南百姓方解倒悬之苦。”
他让杨廷麟消化了一会儿,又接道:“待杨阁部返回闽南以后,可投数十万两银,以低价支出粮米囤于官仓。一方面用于施助哀鸿,另一方面若奸商贼心不死,便复以这些粮食破之。”
“便是留一笔钱在户部,却不得挪做他用。只待市场粮价有大的颠簸时,用此银平抑粮价。”朱琳渼解释道,“至于如何操纵,杨阁部此次在南靖之举便可为例。
“自天启年起,粮价颠簸不定,百姓所征税赋却是以只增不减。而奸商更是囤积居奇,借操控粮价从中渔利。
“杨阁部,公然被您猜中!”林尊宾提着官袍快步进了南靖府衙,镇静道,“城中大小米铺俱已放开售粮,卖价比官仓还低了半厘。”
朱琳渼干脆把话说开了,“一条鞭法的初志极好,但是,从崇祯朝起,其便是百姓困苦之源。
“一时候到处都在卖粮,却鲜有人问津。至下官分开南靖时,一石糙米已仅能卖到一两二钱银。
“厥后无需下官再有行动,大小商贾间竞相压价,就怕本身比别人卖得贵了。便是粮价高涨之时那些捂粮惜售的乡绅也慌了神,都急于在粮价降到更低之前将粮米换为现银。
朱琳渼点了点头,杨廷麟没有简朴地为张首辅歌功颂德,申明其还是对官方痛苦有些体味的。
“粮乃民之底子,是以粮价如此狠恶颠簸,于百姓有害有利。百姓种粮换钱以利生存,故粮价太低则百姓糊口苦。待得收成不好,百姓需以钱纳粮之时,奸商却借机哄抬粮价,饥民是以而生。”
很久,他终是在其他几人“期盼”的目光下一屁股做回椅子上,寂然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出货吧。”
杨廷麟深觉得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叮咛道:“燕公,先让官仓的粮价每石再降五钱。
“下官服从!”
“你要紧盯粮价,务必包管官粮随时比市道上的代价低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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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麟低头不语,这些环境他大多都有体味,但积弊至此,总不能把一条鞭法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