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得功闻言便觉天旋地转,扑通跌坐椅上。半晌,他强自稳住心神,先指着送信士卒对亲陪侍卫寒声道:“与此人有打仗者皆斩,断粮之事万不成泄漏!”
阮进随掉队舱向郑胜利慎重叩首伸谢,后者立即浅笑将他扶起,“阮将军不必言谢,我们同为汉家男儿,虏敌当前,岂能不相互帮扶?”
“标下遵令。”
“这……雄师太辛苦了些吧?”
也算这送信的清兵有些狡计,先前孙敏派出数条传讯舟船都被击毁,而此人乘船驶到江心跳水,令船掉头引开大明海军,他本身游了半条江才得上南岸。
若非如此,恐怕马得功到饿死也还在盼着运粮船来。
他们前脚刚走,邵武号便带了三十条大小战船缓慢插入港内,二话不说先对着沿岸的防备工事一通炮轰。而后随行划子立即泊岸,五百海军步军离船登岸,在于庆生等人带领下直奔清军粮仓。
另一边,离港的二十多条粮船则敏捷被战船包抄。
“少啰嗦!将士们打了一整天仗,还等着送完粮草早点歇息哪!”
“于将军!”那巡查的军官满脸堆笑地号召,“雄师这么快便得胜而归了?”
……
“还是发粮,另派条船去杭州催催。”
一旁部将上前道:“大人,军中还剩四日粮草,是否要略减些口粮……”
马得功眯眼思忖半晌,却微微点头,“我军眼下似只要这一条路,然,我却要赌他一赌。”
“孙敏这厮定又是花酒吃多了。”马得功拍着桌子怒道,“已比商定运粮日迟了一天半,竟还不见船来,此番老子定要参他一本!”
那巡查军官忙点头哈腰道:“是,是,小的这就去催粮船解缆!”
阮进随即想到本身一向随鲁王携藩自主,却对泰征朝多有掣肘,闻言不由脸上一红,忙低头拱手道:“末将愿与提督大人同灭虏贼,还望大人不弃!”
运粮船在海军中没甚么职位,忙又去叨教卖力押粮的孙敏。后者闻讯亲身在港外看了一圈,见确是自家战船,当下便放心号令二十多条运粮船浩浩大荡地分开了船埠。
阮进听闻郑胜利要将五十多条俘获的战船交给本身,当下冲动地用力拱手道:“多谢提督大人,末将必效死力,尽屠建奴!”
“嗯。”于庆生神采有些生硬,一是他不太会演戏,二是腰上有柄匕首顶着,如何也难显得天然,“总、总兵大人有令,为不贻误军机,速令运粮舟船解缆,海军不进港,直接护粮南下。”
他敲了敲舆图上绍兴位置,“若那人够蠢,或可助我脱困……”
而方才四条盖伦战船上五十多门火炮的轰鸣,吓得守粮清军觉得是大明主力杀过来了,一时皆朝杭州城逃去。
至于这些人反叛的能够郑胜利倒也不甚担忧。一来他刚救下浙江海军六七百条性命,阮进此人看来也很有义气,当不会行此令人不齿之事。二来他拨给阮进等人的都是划子,俘获的几条大船受损严峻,不修个把月还没法利用。而罗明受但是带了三条千料大船而来,传闻此中两条还载有辅政王殿下锻造的二十四磅炮。有这些船镇着,浙江海军也不敢冒昧。
因而刘国轩带着步军一起毫无禁止地赶到二里外的清源里,在门口几轮燧发铳齐射便将少量顽抗的虏军击散,而后就开端大大咧咧地在四下放起火来。
清军先前获得了钱塘江节制权,因而便有恃无恐地将粮草堆在岸边不远处,且仅派了不敷两千人扼守。
“减个屁!”马得功一指萧山要塞,“老子的人玩命攻打才略有了些效果,怎可因吃不饱饭而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