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身边侍卫一把，又指向木云，低声叮咛道：“这小子作指导使华侈了。让他去参谋司找张将军，说是我保举的。”
四周的几名流兵听闻要兵戈，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明天打金山卫那一仗没轮到他们，传闻三营有好几人都拿到了二等功。
“他娘*的，可算比及这一天了！”
那位木指导名叫木云。他用筷子指了指那兵士，笑道：“韦大梨，昨晚李排总刚讲了作战摆设和预案，你小子又在想谁家女人，没重视听吧？”
杨志和又谨慎禀道：“大人，嘉定失守已是昨晚之事……今晨福山守军送来动静，说在城东南十多里外发明显军踪迹。”
他忙回身趴在舆图上细心观瞧，上海、嘉定、福山、江阴、镇江、南京，从长江出海口起，这几地沿长江南岸向西一字排开，但此中除了江阴以外，皆无重兵扼守。遵循明军先前的动向来看，恰是沿着这条线路而来。
“而虏贼沿钱塘向西，没有十几二十天绝走不到遂安。并且即便钱塘江上游狭小，但在我们海军的袭扰之下，贼军想要渡江南下也不是那么轻易的。虏贼还得时候防备我们登上北岸截断他的粮道。”
木云微微一笑，“我军的重炮、辎重、粮草皆以战船装载，本地岸轻装而进，日行靠近七十里。”
“我必然要头一个冲进城，拿个一等功！”
照面前的情势，福山是必定挡不住这队明军的，其不日即将到达江阴城下。
福山距南京仅不敷三百里，这队明军的确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洪承畴暗道，前几日得报南汇、川沙堡等地遇袭，还觉得只是小股明军乘船骚扰罢了，眼下看来，也当是这三万明军所为！
洪承畴盯着舆图，却忽而冷冷一笑，“看来不止你忘了，这个朱琳渼怕是也忽视了此节。此番老夫也要他尝尝孤军深切的苦果！”
卢世扬谏道：“大人，趁南人主力分开，我军正可挥师疾进！”他指向舆图上富阳，手指沿钱塘江向西划去，“钱塘上游不过二三十丈宽，水深也常不溺毙，等闲便能度过。而后急转南下，先取衢州，将江西与浙江豆割隔来，大事可期。”
木云揉了揉额头，心说得抽暇好好教教李排总官话了。
“三万人？！”洪承畴一愣，“南明在江浙一带统共就三万多兵马，那平湖城中的明军主力又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