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两个蒙面人七手八脚从身后的口袋里取出备用导火索,将一头插入面前的木桶中,正要伏身返回,却听为首之人怒骂道:“西八!两个蠢货!给引火线上面铺些东西,不然又受潮了!”
二人手忙脚乱地脱下衣服垫鄙人面,这才重新扑灭了引线,而背面也不回地朝远处荒草中跑去。
“对,是……”
“我看,怕不是要出甚么大事儿。”
戴修远到底是明朝人,对祭天这类事还是心存畏敬的,只揖道:“下官欲与殿下同去祭奠。”心中策画着等祭天已毕,便当着统统朝鲜官员的面要李倧回绝建虏调派海军要求,若其不从,则立即宣读告诫他的赦书。
为首的蒙面人看到李倧的车驾逐步靠近,算准了间隔,忙低声叮咛部下:“燃烧!”
“难不成前番胡虏来汉城之事被大明得悉了……”
与此同时,远处荒草丛中冒出了五十多名手持刀、铳的蒙面人,嘶喊着一起向李倧车驾奔去。
戴修远乘坐的马车在祭天步队的中间靠后处,虽间隔爆炸核心位置另有三丈多远,但还是被激烈的气浪掀翻,重重摔在一旁,车厢的主梁都折成了几段。
崔民厚看到门路中间一片狼籍,张东俊固然没炸到正主,但明显火药用的很多,李倧身边的禁军起码死了一半。
崔民厚则拔刀高喊,“都随我来!拥立大功就在面前!”
李倧无法挤出一丝笑意,只得令寺人空出一部车子,带上大明天使同业,又分出十数名禁军相护摆布。
终究有朝鲜禁军军官看到草丛中的非常,忙带了部下上前检察。几人刚用刀尖挑开杂草,就听到震天的巨响,顿时被狠恶的爆炸撕成了齑粉。
他烦恼地用力一顿脚,可贵李倧俄然要分开防备森严的王宫去郊野祭天,张东俊这个蠢货竟然失手了!
“是!”
却有忠心国王的朝臣捡起死去禁军的兵器上前反对,崔民厚把心一横,大吼道:“凡拦路者,都给我杀了!”
“这戴天使俄然拦驾,神采不善啊……”
中间的蒙面人应了一声,取出火折吹亮,又捡起地上一根导火索凑了上去。
“大人,我们如何办?”
“对,对……”
祭天步队中的朝鲜大员们目睹这一幕,也是不住朝步队前面的戴修远侧目,低声群情起来……
他用力咬牙,对本身亲信道:“发信号,让张东俊他们一起脱手!我们加起来有百余人,趁乱杀了昏君!”
“是,是。”
“崔民厚谋反!”朝鲜禁卫副金载淳这才急带人上前阻截,又叮咛其别人护着国王向汉城退去。
又两番日月更替,这日卯时,戴修远便带人等在了城郊的路上。公然,天气初亮,就见七百来人抬了牛羊、酒肉等祭品以及钟、磬之类的礼器,自汉城南门迤逦而出——对朝鲜来讲,这已算得上是不小的场面了。
李倧清楚就是想要迟延时候,再过得几天,待朝鲜海军完成补给离港南下,他定会装模作样地遣人“追回”海军。当然,用脚想也晓得,派去的人必定是无功而返。
“甚么东西在冒烟?!”
“嘘,小点儿声!闵大人,您不要命了?这事儿可不能提。”
半晌,为首那人转头急道:“好了吗?!”
从祭天步队中段开端,门路东侧又接连有二十多个火药桶前后炸响,火光连缀七八丈远,暴起的烈焰直冲云霄。
数十名刺客顿时逢人便砍,在祭天步队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次日一早,戴修远正筹办要去见李倧,便有寺人带着两大箱珠宝财物登门,满脸堆笑地奉告他,国王陛下后日要主持祭天,这两天忙着斋戒、做筹办,恐怕得空访问天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