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营中就有百余名罗刹兵，这些人身材健硕、战阵谙熟，并且有抡起兵器就不要命的狠劲。
艾松古伸长脖子望了望前面长蛇般的步队，距施粥的善棚之间少说另有三四百灾黎，他不由点头小声嘀咕道：“这么多人，也不知排到了还能剩点儿汤水不……”
多铎皱了皱眉，心说大清眼下已对喀尔喀没甚么节制力了，要想出兵极北的布里亚特部又如何做到？多是利用这些罗刹人罢了。
那高大男人也未细究，又道：“山东啊，但是吃了很多苦头吧？”
马关于低声道：“末将听闻，摄政王殿下承诺罗刹人，待江南战事结束，便出兵北上，助他们剿平布里亚特部。”
多铎远眺那没入天涯的数十里连营，心中也是一阵冲动。自太祖在兴京起兵，到大清建国至今，还从未有过如此雄浑的雄师，兵精粮足，军火锋利，本身能统帅这么一支威武之师扫平江南，今后必能名留大清史册，得万世子孙敬佩！
他那日被甘辉击溃，仓猝带着败兵朝江边跑，以图逃回北岸。他来时所乘的舟船本来就停在长江边上，但好死不死，等他跑到泊船处时却只看到水面上一片焦黑，留下守船的士卒也有伤亡。
不久前本身恰是因为轻敌、分兵，想趁南明内哄，派数路人马渡江南下袭扰，不料却被南军各个击破。石廷柱、穆济伦等部丧失惨痛，折损了三千多兵，乃至艾松古部几近全军淹没，连艾松古本人至今都杳无音信。
多铎凝神咀嚼兄长所言，不由大为感慨，九哥不愧是大清的“墨尔根戴青”，虽远在都城，但对大局却看得极其透辟，这“一多三不”真乃字字珠玑。
上个月演武之时，他麾下二百精锐巴牙喇都不是这些人的敌手，只是人数太少了些。而此次竟一下来了两千三百多人，他手中立时又多了一支劲旅！
“不对啊，你这也不像山东口音……”
“阿嚏，阿嚏！”
……
艾松古连打了两个喷嚏，又用力紧了紧衣领，但仍挡不住凛冬的北风不住地朝怀里钻。
至此，扬州四周已集结了十五万清军。
只不过请神轻易送神难，特别沙俄自古便对地盘有变态般的贪欲，多尔衮病急乱投医之举，却留下了庞大的隐患。
高大男人奥秘地低声道：“我冯三从江西逃荒至此，但是有用饭绝招的。”
三不，便是不轻敌、不分兵、不冒进。前番博洛、勒克德浑乃至罗洛浑等人，皆是犯在这三项之上，方得大败。我雄师十数倍于南人，建州懦夫又能征善战，正面对敌必胜无败。而南人多狡猾，王弟只需稳扎稳打，集雄师一起扫荡而去，江南指日可破！
不过这些衣服令他看起来更像灾黎了，倒不易引发旁人生疑。幸而因先前明、清交兵，每日都有很多灾黎涌向南京求生，并且多有已经剃发者，他混迹此中，才得以苟活至今。
“江宁有饭吃？”
高大男人高低打量了他们一番，道：“你二人倒也结实，不如跟我去江宁吧。”
一多，乃是要谨遵祖训，临阵必多携楯车。南人所仗者不过火器锋利，楯车为禁止火器之关头。万不成掉以轻心！
果林阿白了他一眼，“得了吧，跟着从戎的，不被吃就不错了。”他倒是以己度人了。
他有些感慨道：“传闻罗刹国火食希少，九哥能调来这么多罗刹兵，必许了他们极大的好处。”
“还就教我。”
冯三笑道：“你们从江北来的，能够不晓得。当明天子爱民如子，数次减税济灾，雄师更是军纪严明，所过处秋毫无犯。你没听连儿歌都在唱——君汉兴，福百姓，利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