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多铎令人依例盘问诸营,却惊闻穆济伦和苏克萨哈营中各少了千余人。他正要发作,就见硕塞镇静地快步而来,“大将军,天佑我军啊,句容大捷!”
他又皱眉道:“只是我手上马队不过一千四百余,恐怕抢不过耿仲明那厮。”
张享也急道:“将军,如果豫亲王派他们前来,只等您接到了军令,便只能眼睁睁看他们风景了。我们当立即攻袭南人营寨,方能抢下些军功!”
耿仲明惊闻身后有大队兵马杀来,开初还吓了一跳。很快,有探马来报,说是穆济伦的人,他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前一日“明军”表示得过分废料,令耿仲明高低都没把他们当回事儿,只揣摩着要如何多抢军功了,直如回到了两年前残虐中原的风景光阴。
顿时,近万绿营兵和三千多满洲骁骑一齐涌到仅一人多高的寨墙下,弓、铳齐发,另有刀斧手如蚂蚁般向上攀去。
很快,三千多骠马队在穆济伦和艾松古带领下,沿着“明军”败退陈迹,飞速向西追去。
耿仲明闻言如梦方醒,当即传令全军突袭,只留了胡伯春率两千兵压阵。
但他们还没欢畅半刻钟,就听到北侧有惊涛般的马蹄声响,明显是大队马队杀至。
即使朝鲜兵战力再差,打这类“静止靶”老是不会偏太多的。便是刚学着使铳的民壮在颤抖着放了几铳以后,好歹也能蒙中一两个,一时候倒是有很多仇敌被射杀在阵前。
崔和勉、闵承孝二人见状大喜,心说趁胡虏战阵不整,或许还能打赢这仗!
艾松古大喜。他前次在丹阳兵败后,在逃返来的途中衣不蔽体,受尽讽刺,为不被饿死,不知向多少卑贱的蛮子叩首乞讨过。而后他发誓,定要将江宁到镇江一带的南人全数杀光,以消弭这段热诚的经历。
穆济伦立即摆手,“这但是违背军令,私行调兵……”
“甚么?”多铎都蒙圈了,本身雄师还没到武岐山,数十里外的句容却打了败仗?!
艾松古见他踌躇,接道:“大人只说穆将军探到南人来袭,便率兵前去策应,还来不及禀明中军,就算被人发明,谁也说不上甚么。”
但他本身所部人顿时次尽被甘辉俘毙,故而只能来撺掇穆济伦和苏克萨哈出兵。
康熙时的领侍卫内大臣苏克萨哈眼下还只是个正白旗的甲喇章京,手里独一两千多人,平时可贵捞到军功,闻言虽是极其心动,却又怕多铎指责。
崔和勉与闵承孝本身也是吓得双股颤颤,哪儿另故意机去束缚逃兵,转头发明马德的督战队已经撤去,立即毫不踌躇地跟着一起跑。
待他二人赶到明军句容防地跟前时,天气还未全黑。
等穆济伦带人推倒一段寨墙,立即号召骠骑上马抄截,同时耿仲明所部自后掩杀。前后不到一个时候,句容地盘便已被朝鲜兵的鲜血染成黑红色。
另一边穆济伦间隔明军防地另有三里多远,就远见火线绿营兵连阵型都没来得及摆好,便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穆济伦的骠骑便已超出了耿仲明部,纵马从壕沟里的绿营兵尸身上踩过,直冲到土垒之下。
苏克萨哈终是点头道:“好!趁蛮子还没跑远,我们尽快去追。毫不能被汉军抢光了军功!”
崔和勉走下土垒,正欲回营吃点儿夜宵,就惊闻身后鼓炮骤起,喊杀震天。
硕塞招来耿仲明的信使,“快禀予大将军。”
耿仲明又急又气,痛骂建州兵不要脸,冒死喝令部下不吝代价也要率先攻陷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