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景哦了一声:“我跟四时牙行很熟,他们不敢诓我。江大人若嫌费事,我帮你把这事儿办了就好。”
他看向瑶姬,眼里满是肝火,后者吓得簌簌颤栗。
“女人么,还不都是一码事?”江大人漫不在乎,“买来才用十天,也不过如此。你如果看中,我让她服侍你两早晨如何?”
连夫人轻咳道:“员外郎罢了,又不是郎中。江大人,令公子必然会有更好去处。”
江大人嗯了一声,灌了口酒,脸上仍有不愉之色:“承你吉言。”
瑶姬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就是看上奚国瑶公主的名头图个鲜,没想到买到假货不说,还是个二手、三手货!
“贱奴笨手笨脚,服侍酒宴都不会。”江大人说到这里看向端木景,“咦,对了,端木大人也是奚人,畴前可曾见过这个贱奴?把她卖给我的人牙子吹得天花乱坠,说她是奚国的瑶公主。也没觉出有甚么分歧,却比浅显侍女更笨拙。”
端木景还在打量瑶姬:“你这个侍女一看就是出产过的,气血亏虚,到现在都没有规复过来。”
奚国与铎国分歧,并没有顽抗到底,是以颜枭特颁此令,以示对奚人的刻薄。可惜这号令流于纸面,颜枭本身都不在乎,童渊族高低也没有当真履行过。
江大人一窒,神采又黑三分:“你生过孩子?”
端木景问这侍女:“几岁了?”
端木景又道:“这是个假货还好,先王曾经命令,各级官员不得私纳前奚宗室后代。江大人,她若真是瑶公主,你可就违令了。”
隔得这么远,燕三郎都能听出笑声里的不屑。
江大人顿时有些绝望,大庭广众底下脸面又挂不住,不由得气道:“那人牙子敢骗我,真是该死!”
是可忍,孰不成忍。
隔着珠帘,燕三郎看不清她面孔,只知皮肤白晰,身材细瘦。千岁则很干脆在他耳边道:“中等之资。”
端木景轻咳一声:“打碎了可就不好退了。江大人您这笔买卖才做了十天,人牙子瞒报又造假,能够退钱的。”
“现在哪另有奚王,哪有瑶公主?”那位江大人嗤笑一声。侍女就跪伏在他脚边,他趁便踢了一脚才问,“说,你是谁?”
世人一昂首,瞥见端木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问你话呢!”
瑶姬只得道:“生过两个。”
世人皆笑。
瑶姬公然依言仰首。
“瑶公主啊?”端木景就是奚人,这群童渊族的官员在他面前欺负奚国王室,他却面不改色对侍女道:“抬开端来。”
江大人站了起来:“端木大夫如何来了?”
江大人满脸黑气:“四百两银子!”
左臂?江大人神采一动,但想不起瑶姬身上有没有胎记了,因而对她道:“捋起左边袖子。”
端木景怜悯道:“江大人,你花了多少钱买下这侍女?”
边上那位贺大人提示他:“错了错了,端木大人献宝有功,又升官儿了。”
私底下谁都不在乎这条法律,却不能拿到台面上来公开鄙视。
江大人又踢了瑶姬一脚,正要催她畴昔,俄然有个声音插了出去:“哟,江大人!”
江大人沉吟一下,才摆手:“心领了,这点儿小事就不劳烦端木大人了。”
世人绝望:“本来端木大人也认不出来。”
本来端木景捐官只得了吉利大夫这么个不起眼的职位,现在连跳好几级,捞着一个肥缺。
江大人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脸上的肝火就缓了下来。四百两可不是个小数量,在安涞城能够买个好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