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烈嗯了一声:“这位清乐伯还真是交游广漠,跟拢沙宗都有友情。”
颜烈却没有接腔。
“前晚我去千想苑,遇见燕时初和拢沙宗的端方同桌,谈笑风生。”颜焘顿了一顿,“今午,他又在伊芙楼和端方、裘娇娇、端木景用饭。”
哦不对,“他是梁人?端方对他的态度呢?”
“实在我还担忧一事――”
颜焘等了好一会儿,终觉不对:“哥,你不会想再找个外人来当山长吧?在王廷里,拢沙宗那帮老东西整天吆五喝六!”
“如何?”颜烈捕获到这个细节,“想起甚么了?”
钱德旺本尊早就死了,有人操纵这个空出来的名额做手脚,送了个春秋相仿的少年进入寒武院。童渊族会按期遴选本族脾气暖和、体格出众的豪门后辈送入寒武院,习兵法、拳脚、礼节,后送去官员与将领身边,担负亲兵。
他顿了顿,下了个结论:“安抚为主。”
“包办人是巴凌,九年前就病亡了。”
“很亲热,很熟稔,说是不打不了解。”颜焘低声道,“哥,这个燕时初还认得梁国的风立晚。”
“他们还想介入山长之位?”颜焘嘲笑,“想得倒美。”
“没甚么。”
“你说反了。”颜烈斧正他,“拢沙宗最体贴山长之职,给布家讨情不过是趁便。”拢沙宗那点算计,他看得明显白白。
“我们一向推断,铎人暗中与拢沙宗获得联络。”颜焘游移,“清乐伯这小子,会不会牵涉此中?”
“他是外人。”颜烈却不这么看,“外人在安涞城想暗中活动,难度太大。再说,铎人的特工头子是十几年前就暗藏出去,当时他才多大?”
“方才追到几个目标,特工必为此中之一。”颜焘森然道,“我会别离公布假动静,看它能不能被递到头子那边去。”
颜烈看他一眼。
“要快。”颜烈眉头深锁,“铁家不会善罢甘休,铁太傅本日在王廷上言辞狠恶,要我拎出凶手,还他们一个公道。”
“但是铁赫一死,我们必然会进步警戒、清理寒武院,他们埋下的很多暗钉还将来得及阐扬功效,就会被肃除。”颜烈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们苦心孤诣安排至今,为甚么要为一个铁赫全数曝露?”
“他们为何选在这时暗害铁赫?”
他挂念的才子也在侧,巧笑嫣然。
“小事罢了。”颜焘抿了抿唇,“还记得卫国的清乐伯么?他和拢沙宗的端方走得很近,又自称是梁人,和端方是幼时的了解。”
“是!”颜焘肃容,态度比方才更加当真。
“再说罢。”颜烈眉心的结始终没翻开,“眼下最要紧,是弹压西边的叛局。铎人这一次行事体例与畴前大分歧,竟想勾搭拢沙宗。你抓捕的阿谁特工,他的上家能在铎人和拢沙宗之间调停,务必除之,免生后患。至于拢沙宗――”
拢沙宗在宣王廷扎根很深,含浩繁老臣在内,有很多是国之栋梁。颜枭立国以后也不敢除之,彼时宣国初立,百废待兴,恰是用人之际。这二十年来,童渊人也一向没找到机遇。
颜烈不假思考:“传令,彻查寒武院!从今往前翻十七年,统统出自寒武院之人都要筛查背景!我倒要看看,另有多少冒牌货躲在暗处!”
从寒武院出去的后辈多数都去往政要身边,是以对其收录考核一向都很严格。
“我晓得。廷里的铎人官员,我已经派人盯紧。”颜烈负手,停下脚步,“若能拔掉安涞城中这颗钉子,阻截军机外泄,西边的祸害就不敷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