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上前安抚她,问她到底如何了,但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我顿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走过红灯高悬的朱漆长廊,颠末九曲石桥,穿过月门,便到了我的院落。院内一座两层高的阁楼,屋檐下悬着一块黑漆鎏金的匾额,匾中是爹爹亲手题的三个大字:倚兰院。
我自来喜好热烈,怎耐得住面前这一滩死水,终究忍不住,小声开口问爹爹:“爹,他……他说他是我哥哥,是真的吗?”
啦啦啦,终究写到让我萌得肝颤的情节了,我喝彩!我歌颂!
茹珠瞪了我一眼:“万幸没发热。谁叫你昨晚哭了那么久,如何哄都哄不乖。看,把嗓子给哭坏了吧。啧啧,另有你那双眼睛,肿成了大蟠桃!”她把铜镜朝我面前一递,“本身看看,丑不丑?”
“……苏念辰、苏念辰……”娘亲几次念着这个名字,“念辰,念辰……”
“你放心,夫人早醒了,没有大碍。”茹珠开端给我换衣裳,“不过老爷刚叮咛了,说夫人表情不好,叫你临时别去存候。”
我固然年纪尚小,但自幼跟随爹爹练武强身,每一拳每一掌即使不能伤人,力道却也不轻。我狠命打了他几十下,他却直挺挺地任我打,脸上神采稳定,仿佛压根不感觉疼痛一样。
“娘!”我急得快哭出来,使了吃奶的力量,试图将她拳头掰开,“你快放手!你的手在流血!”
刚翻开房门,便见茹珠坐在灯下绣花,她昂首,见我返来,正要笑开,嘴弯到一半便凝住。她放动手中绣活,几步赶上来,手已摸上我被打的脸颊:“如何回事?脸如何肿了!我的小少爷,你是不是走路不看路,磕到柱子上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蓦地脱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仿佛是料想不及,竟没有避开。
爹爹跃到我身边,单手抓过我双腕困住,“还不停止!”
爹爹大惊,忙上前将娘亲扶起,我心头一阵刺痛,扑到娘切身上,大声哭喊:“娘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厅中仆人丫环早已尽数退了出去,偌大一个迎客堂,只剩下我们四人。四人俱不说话,也没有行动,仿佛四座泥塑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