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合座端起酒盏将烧酒一饮而尽,重重一顿酒盏,沉声说道:“有我老夫出马,你这后生放心,大的忙老夫我是帮不上,但是保你这小子一人安然,千万不在话下,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万一了,你小子也必定死在老夫前面!”
黄合座抬开端来看了顾长凤一眼,略带惊奇道:“你竟然晓得老夫姓黄?老夫我在这三春巷里住了十多年了,晓得老夫姓氏的人,除了这老黑以外,还真没有几个。”
黄合座摆摆手,呵呵笑道:“走江湖的,就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老夫还得感谢你这后生啊,让老夫临死前,能了了报恩的这个最后夙愿!”
“你这小子还真不见外!”黄合座嗤笑一声,不过还是拿起一双竹筷扔给顾长凤,摆摆手道,“不是老夫我说大话,这湛英城里就没人晓得老夫的字号,看你这娃娃,应当是和家里长辈活力跑出来了是吧?你这后生对老夫的脾气,在这吃完饭,抓紧滚归去吧。”
黄合座固然老矣,但是胃口却极好,足足大半瓦瓮的鸡肉就着春饼吃完以后,才满足地靠着竹椅瘫坐了下来,摸着肚子舒畅地打了个饱嗝。
顾长凤微微一滞,随后便收起信笺,苦笑道:“这封信,是程老先生留下来的,信上除了一句佛偈外,只要一个地点和一个名字,地点是三春巷,名字是黄合座。”
黄合座本来略显浑浊衰老的双眼一刹时有闪过一道精光,浑身健硕鼓涨的肌肉内里气劲猖獗涌动起来,全部小院内里仿佛传来模糊的刀剑狰鸣之声,烽火凛冽,杀气森然。
“跟狗打筹议的,你小子是第一个。”
瓦瓮里的鸡汤已经凉的差未几了,黄合座拿起一角春饼,卷着鸡肉大口嚼着,眼神微微有些发楞,不知在内心想些甚么。
顾长凤微微一笑:“湛英城里姓程的很多,但是能被称为程老先生的,恐怕就只要一个吧?”
黄合座端起烧酒有滋有味地小酌一口,点头晃脑道:“那是,小子,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不是老夫和你吹,老夫年青的时候啊,在江湖上那但是有一道的,提起老夫的名号,那吵嘴两道,谁不给老夫几分薄面?那是老夫现在老了,闯不动啦,这才来到这湛英城三春巷里,嘿,如果老夫年青的时候,就你这籍籍知名的小后生,另有资格跟老夫一块吃酒?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