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儿双手接过内侍递来的竹简,在赵政面前一点一点翻开。
“是大……大王要女人带……甚么话给……给我吗?”
现在的韩非整天面若死灰,偶然求生,此时他能开口索要的,应是只要那一样了……
“大王……奴婢感觉,韩非固执得很,或许……他真的与秦国……”
李斯命人将牢门翻开。
李斯渐渐闭了眼。
赵政闭眼。
梁儿悄悄一叹,上前跪坐在韩非劈面。
梁儿余光扫过那卷竹简,其上恰是之前他呈给赵政的那篇《存韩》。
有内侍入殿通报。
见他如此问,梁儿略觉难堪,敛眸道:
而后接连几次,韩非还是想要要求面见赵政,的确几近偏执。
还能免除让他目睹韩国灭国之痛……
李斯点头回礼,冷静退至远处。
“快些,寡人要去见他。”
韩非半垂着眸,起首突破了沉寂。
韩非松了一口气。
“那……那便是了。女人无……无家无国,又怎……怎能体味我想要守……家护国的心?”
闻言,赵政放动手中书柬,重重一叹。
“你当真要做得如此断交吗?”
韩非闻声梁儿的声音,蓦地昂首,可眼中迸发的晶亮却又刹时暗淡了下来。
“云阳大牢送了一卷竹简过来,大王是否要过目?”
她自发劝不了他,便只得与之告别,起家拜别,直奔昭阳殿去看赵政可有体例将他救下。
李斯抬眼直视韩非,急道:
这是梁儿第一次步入大秦牢房。
“奴婢此行并非大王授意,是奴婢自请要来见见公子的。”
……
再次去往大牢的路上,梁儿心境起伏不已。
“梁儿……女人来了,那……那便是大王不……不会来了……”
赵政忙于政务,他并未抬眼,梁儿却也听得出他语气当中的体贴。
梁儿敛头见礼。
“你……要……要见我?”
“呈上来吧。”
可话到嘴边,她还是不免哽咽。
他与韩非同为荀子的弟子,虽政见相左,可同窗之谊犹在。
梁儿将赵政的话带给李斯时,李斯肥胖的面上刹时显出哀色。
赵政顺着李斯的目光,仓促走向韩非的牢房,却只见那位绝世之才已合眼躺于草席之上,一动不动,恍若睡去……
此番如果她与赵政说了,赵政会否救得韩非一命?如此又是否会将汗青窜改?
说到此处,他垂下视线,抬高了声音。
“斯……可否送……送我一程?”
“梁儿女人,请。”
“梁儿,你再走一趟,传令于李斯,除了上奏与面见寡人,韩非如有甚么需求……”
只开了还不到五分之一,便就见《存韩》二字鲜明入目。
可惜,那所谓的千秋万代,毕竟只是一个梦……
莫非他还不晓得赵政是因何而将他关押的吗?
牢门的两边,两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隔着铁栏席地而坐。
“云阳大牢……?何人所呈?”
他应是已经看出赵政执意灭韩,以是才将他关押至此。
梁儿怔住,想不到赵政竟然推测了韩非想要如何……
周遭的氛围仿佛呆滞了般。
只是……
梁儿手中一滞,抬头望向赵政时,见他亦是恍忽了半晌。
韩非抬眸,眼中尽是哀伤。
韩非一怔,将手中竹简放下。
依他方才所言,若不能窜改赵政的情意,他将以死就义。
赵政眸光一动,略做游移。
“如此韩非,可让寡人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他也拿那韩非没折,梁儿若去,或许还能帮他劝上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