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糟了!”子婴呆愣原地,口中喃喃,“韩信擅猜想未生之战,南北而战虽急,当在韩信预感当中。何况尉缭先生归魏,韩信必知有大战,此地不该有粮!”
玄色十万雄师,好像玄色白蚁群,无阻而行。出函谷关,于河水之南一起东北而行,风尘仆仆破伊阙,夺解口,剑指洛阳。
一弓箭手忍无可忍,一箭朝柴武胸膛射去,只等得一道道清脆撞击之声,箭支划过铠甲,没上天盘当中。
“战事急起,韩信得空顾及此处。而后韩信若久战,必会急调敖仓之粮。王上不欲归秦,臣便亲率将士,恪守于此,已防敌军截王上征齐之途。”杨喜苦口婆心,自知劝不得子婴,只好寻次计,保全子婴归秦后路,“王上如此可好?”
“王上此言有理。”杨喜亦发觉关窍,“除非魏地并无战事!可...敖仓如此积粮重地,不该扼守松弛才对,莫非...”
洛阳防备松松垮垮,子婴觉得成皋总该有所名将扼守,未料郦商,柴武皆不在城头动军,一群只得在县里小史驰名之将身先士卒。成皋一击击溃,荥阳更是有如空城转眼便至,敖仓之五谷充沛,近在面前。
未等杨喜回神,子婴策马驱前,率秦地儿郎持续东奔。
大捷将士意气风发,踏过尸身,于城内止戈修整。
“为防魏地偷袭。昔日魏国大掘鸿沟开水运,荥阳遂成积谷之地,始皇之时荥阳西北敖仓亦是天下粮仓。若可攻陷荥阳,便是控遏魏地命脉,南可助韩,东可进齐,乃上佳之地。”
杨喜偶然回嘴,他晓得子婴之言终有缝隙,已近下策,只是子婴不肯承认罢了。
秦兵锁子甲挡箭,连弩破敌,投石车砸城,攻城精铁弩全然没入城内...烟尘扬起后停歇,疆场余火与敌将尸身寥落四散,重城洛阳一战大捷,而耗损将士远不至十一。
“连弩之法...尉缭先生...”子婴咬牙暗骂,为人叛变之感漫过心头。
“秦王亦无需起火,韩大统领擅战法,亦喜器攻,早便听闻秦王有兵刃奇法。即便尉缭先生不告之,本日亦会如此。”柴武笑道。
幸亏来途中,杨喜派兵驻守成皋,子婴虽满心忧愁,但自认成皋还未落入敌军之手。
意气风发的秦兵所依仗的便是奇器,现在敌军之器不输己军,士气大跌,垂垂乱了方寸。
杨喜偷看子婴神采,却只见得一副惨白之相,即便仓廪积粮亦未添忧色。
“唉...陈大夫与子房先生若在秦地,定不会叫王上乱来。”
“庸主?”
马背颠簸,眼中风景缓慢后退,终究止于泛着满眼红色光芒的铠甲,与一张从未见过的威武面庞。
“本来秦王晓得鄙人。”柴武淡言,面色无波,静看子婴如同对待一具即将被送入棺椁中的尸身,“不过初见亦是最后一面,秦王之兵不下,十万,然鄙人六万众足以去秦王性命。”
楚营错失韩信,又未得柴武为将,现在这两大名将何为一处成为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