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听得明白，叶志超幽幽背诵出的，是他发给李鸿章的电文，内容是关于他率军驻防牙山时，对于朝鲜局势的建议。
对于叶志超的题目，秦川固然在内心早有腹案，但是他已经对聂士成说过一遍，信赖聂士成让人传的话里，必然已经把他的意义讲明了，叶志超此时再次问起，多少有些不信赖的心机在内里。
“旗兵也就是之前的八旗，编为十四营，总额为二十五万四千七百。绿营人数要多，除新疆、盛京、吉林、黑龙江外，天下各省都有，合计四十二万四千余。再有就是防军。由湘、淮，另有张曜的嵩武军、左宗棠的楚军、宋庆的毅军等生长而来的防军，首要直隶和江淮南北，以及边防海防要地，总计三十二万三千。三者合计兵员一百万零一千余，实实在在的百万雄师。”
叶志超又说道：“只是上、中两策朝廷不允，做下策又战和歧见，首鼠两端，纷争不已，乃至白白华侈很多时候，不但眼睁睁看着日军在朝鲜坐大，更致我所率南路雄师有成欢、牙山之败。。。。。。”
固然离着叶志超有十几步的间隔，可秦川还是听到叶志超一声重重的感喟。
秦川略一思考，看着叶志超缓声说道：“秦川觉得，返国以后，必会率盐团出关与日军鏖战，暂留平壤，恰是所谓知己知彼。”
固然交通不便，可若尽早筹办，集结各处军队堆积山东、直隶、辽东，各处兵力绝对都能够远超次日本举国之兵，但是。。。。。。
“那鸣鸿可知我大清有多少可战之兵？”
叶志超还是望着黑沉沉的窗外，沉默了一会，才语气愈发沉重地说道。
“牙山、成欢一战，虽如鸣鸿所言，老夫失误甚多，可总归是把这三千多军队带返来了。日本小小岛国国力瘠薄，远远比不得大清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此次中日开战，日本需求速战持久，而大清则需求和其耐久相持，光阴一久，小小日本，必定国力不堪重负，当时我雄师愤然反击，再取朝鲜岂不易如反掌。”
叶志超有些佝偻的身躯微微一震，明显秦川的话让他有些吃惊。不过，叶志超的身躯随即又是一挺，乃至那微驼的后背也都倔强地挺直，语气淡淡地说道。
“秦川觉得，总率领雄师驻守牙山，剿灭东学党尚可，及至日军进占仁川、汉城，再困守牙山就是败笔。到了日军击沉高升号，战端已开，更应判定北返，不再它顾，坐等牙山、成欢一战已是毫偶然义。不知总统觉得如何？”
秦川话音一落，叶志超霍地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了秦川半晌，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好似心头重压突然一轻，心境镇静很多，神采也带上些许红润，大步走回桌旁重又坐到椅子上。
叶志超沉重的声音在室内幽幽响起：“倭日趋猖獗，韩急望救济。各国调剂，卒无效果。此时速派水路雄师由北来，超率所部由此进步，择要扼扎。托名护商，若至分裂，以免进兵无路。此上策也。不然，请派商轮三四只来牙，将我军撤回。盖我军为剿匪而来，匪既受抚，随即撤回，亦系正办。撤后行文各国公使及日廷，申前次同撤之约。如彼不依，秋后再图大肆。是为中策。若守此不动，徒见韩人受困于日，绝望与我。且军士即无战事，久役露处，殊为可虑。
稍一沉默，叶志超又固执地问秦川：“鸣鸿，你还没答复对成欢、牙山一战的观点？”
“鸣鸿，你可知日军可战之兵有多少？”
对于这个期间的清朝，天下到底有多少陆军兵员，秦川内心可没数，只不过，在穿越前支流史料上都讲，清朝这时的兵力在百万以上。只不过，对于这个数字秦川一向将信将疑，想着听听叶志超的说法，就游移着摇点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