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秉鉴张口就道:“六千万高低,在海贸淡季,每天的贸易额都数以百万计。”
“臭小子,愣是改不了见到便宜就往上冲的臭弊端。”伍秉鉴暗骂了一句,却也没有出言禁止,兴泰行负债二百多万,天宝表厂估价二百万,伍家入股两成,这更让人放心,再则,他也故意让伍家后辈尝试一下办大型作坊,他信赖易满足不会让他绝望。
小家伙究竟是对天宝表厂有信心?还是对朝廷厉行禁烟有信心?伍秉鉴衡量了半晌,才点头道:“依你,来岁年底,朝廷如果厉行禁烟,就二十万大洋一成股分。”说着,他看向伍长青道:“追加的的十万,阿爷帮你出。”
易满足也有些惊奇,天宝表厂的代价,他自个内心是很清楚的,远远不止这个价,但伍秉鉴就凭他一番说辞和纯熟的补缀闹钟技术就敢报出十万一成这个代价,还真是有些令他不测。
“假以光阴,满足必定能成一代杂学大师。”伍秉鉴感概了一句,接着道:“天宝表厂的股分,老夫帮长青定了,一成股分十万大洋,如何?”
甚么环境?不肯意多卖股分?伍秉鉴瞥了他一眼,看来这小子对天宝表厂真的信心实足,他不由的暗笑,长青横打一炮,想摸索他没摸索到,倒是探出这小子的底来了。
见易满足将话题绕了返来,伍秉鉴毫不游移的道:“十三行创办银行,如同三岁小儿,持巨额黄金招摇于闹市,风险极大。”
见伍秉鉴长时候不吭声,易满足揣摩着是不是再下点猛药,就在这时,内里有人禀报导:“禀长青少爷,钟表匠来了。”
看着易满足行动纯熟的安装一个个零件,并且几近是不假思考,伍秉鉴、伍长青俩爷孙都不再思疑,看来人家还真不是吹牛,确切是精通钟表。
见伍长青开口要买两成股分,易满足倒是不乐意了,就算二十万一成股分,对天宝表厂来讲,也是跳楼价,见伍秉鉴不吭声,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说句大实话,办大型作坊,鄙人也是大女人坐花轿――头一回。”
只要兴泰行不开张,伍家的怡和行就起码能节流下五六十万大洋,这笔账如何算都划算,原觉得易满足会感激不尽,却没推测他竟然不满足,竟然要二十万!
略微一顿,他接着道:“临时定以十万一成的代价,如果在来岁年底之前,朝廷厉行禁烟,再增加十万如何?不是长辈夸口,假以光阴,天宝表厂一年的分红,也能达到二十万。”
听他决计咬重巨额黄金几个字,易满足才明白他担忧甚么,他是担忧储存于银行的资金过大,而十三行又有力庇护,他忍不住问道:“十三行一年的贸易额大抵有多少?”
一成股分十万大洋?伍长青有些吃惊的看向伍秉鉴,这会不会太草率了?就凭易满足会补缀闹钟就完整信赖他说的那番话?再说,这代价是不是太高了点?在他想来,二三万就已经顶了天了。
目睹的越描越黑,易满足那里还敢再描,赶紧道:“可贵长青兄如此信赖,鄙人感激不尽。”说着他看向伍秉鉴,诘问道:“十三行创办银行一事,平湖公但是觉的有何不当?”
这么大的贸易额!易满足也是暗吃一惊,难怪伍秉鉴惊骇,想了想,他才道:“那不以十三行的名义,行外后辈创办银行,如何?”
二十万一成股分?此次轮到伍秉鉴吃惊了,他开出十万的代价,美满是冲着兴泰行去的,兴泰行负债二百多万,易满足要拿天宝表厂为兴泰行还贷,明摆着的,天宝表行在三五年内没甚么利润,是以,他才借着伍长青入股的机遇举高天宝表厂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