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了一声,易允昌才接着道:“为父担忧的是,伍家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权势,老三威胁伍家告贷,只怕一定能如愿,反而会肇事上身。”
心中如此才,易允昌还是想套问清楚,沉吟半晌,他才道:“不急,你大病未愈,还是在家放心保养两日再说。”
说到这里,他抚了一下光溜溜的额头,不堪伤感的道:“你本年已满十八,按理早该立室了,但爹却一向没给你订下婚事,就为防着有这一日,你此番醉酒落水,外间郎中说你有性命之忧,这是天赐良机,恰好籍此假死遁逃南洋……。”
想到这里,他不甘心的道:“爹,既是如此,为何不仿效伍家?我们举家外逃,吕宋、噶罗巴、马六甲、安南、暹罗、南掌,那边不成安身?”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东印度公司不是已经开张了。”易满足信心实足的道:“伍家财雄东南,戋戋四十万,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伍秉鉴也非善财难舍之人,何况,就算他是只铁公鸡,孩儿也有钢钳子。”
易允昌觑了他一眼,见神采好转,精力仿佛也不错,点了点头,顺手将官帽放在桌上,在床边坐下,道:“你昨日跟谁一起喝酒?”
咱家的孚泰行就是东印度公司为了制止十三行被几大商行把持而决计搀扶的,早些年没少跟伍家的怡和行合作,以是说,伍家是巴不得孚泰行开张停业,岂会在这个时候乞贷帮我们度过难关?”
在内心衡量了一番,他才沉声道:“咱家现在的景象,还怕肇事上身?真要惹了祸,三弟不仍旧能够外逃。”
伍家当年能够在怡和行开张之际举家叛逃,这本就非常令人生疑,销声匿迹五年以后,伍家又俄然返回,重修怡和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怡和行信誉全无,重新开张却能获得英东印度公司的喜爱。
四十万银元!这数量确切大了点,不晓得能不能借的到,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易满足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广州城最有钱的,莫过于十三行的伍家和潘家,伍家现在在十三行排名第一,又是十三行的总商,天然是去找伍家借。”
再看前面那人,一身青色长衫,浓眉大眼,约莫三十高低,正浅笑着望着他,一脸的亲善,他忙坐起家,怯怯的开口道:“爹……大哥。”
“仁和行、东昌行、同顺行、顺泰行、兴泰行的几家后辈。”易满足低声道,这几家都是十三行中的小商行,几家商行干系一定好,但几家后辈特别是不沾商务的后辈却常常在一起厮混。
“嗯。”易满足点头道:“听闻外商有能够要联名控告兴泰行,大伙儿凑钱设席,就为欣喜他……..。”
易允昌倒是觉的老三明天有些古怪,常日里老三见了他不说是老鼠见了猫,但在他面前也非常拘束,本日是如何了?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差异于平常。
见两人不吭声了,他大大咧咧的道:“爹,孚泰行是你平生的心血,怎能轻言放弃?孩儿有体例乞贷,只不晓得孚泰行详细欠了多少?”
“三弟,事关严峻,你不说,叫爹如何信赖你?”
将近二更,易允昌、易知书二父子才一脸怠倦的乘轿回府。
英国大使马戛尔尼访华,你应当晓得的,当年使团中最大的商船――‘印度斯坦号’的保商就是怡和行……,那年怡和行方才重修。”
伍家天然就是怡和行伍家,当今大名鼎鼎的怡和行在建立之初,亦是负债累累,伍秉鉴的父亲――伍国莹在怡和行面对开张停业之时,悍然照顾百口长幼胜利叛逃,这在当年是颤动广州城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