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姚启昌连呼“好酒!”又举杯将杯中残留的几滴酒倒入口中,细细品咂了一番,才道:“可贵的好酒,不知是何酒?”
“此酒名闻天下,姚掌柜不知罢了。”苏云海招手表示斟酒,这才含笑道:“此酒乃沧州世家大族所酿,贩子只闻其名,不见其酒,此酒只赠不卖,即便京师王公贵族亦可贵一见,这一坛子酒是鄙人流历沧州时吕兄临别赠送的。”
“满足未免太谦逊了。”苏云海笑道:“西关谁不知满足学贯中西?论眼界之开阔,全部广州城有谁能及得上满足?”说着,他举杯道:“来,这杯为兄代蝶娘敬满足一杯,此次茶铺赚的很多,全仗满足提点。”说着,他又是一口干了。
薛期贵亦跟着举杯道:“鄙人跟着亦是受益匪浅,多谢易大掌柜。”
“这猪尾巴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迟早有一天,我会剪了它。”易满足说着一甩,将辫子缠在脖子上,端起酒杯,道:“来,走一个。”
“哦?”苏云海含笑道:“满足仿佛挺看好这大清江山?”
妇人之见?苏云海神采顿时有些丢脸,半晌才道:“愿闻满足高见。”
“两广福建?”易满足摆了摆手,甚是不屑的道:“两广福建兵变就象小孩子过家家,除了害民,还是害民,有容兄应当熟读史乘,从古到今,南边非论是盘据还是做乱,都难成气候,中国一统,向来都是从北到南,由南到北逆袭,只要朱元璋胜利了。”
“那可就多了。”苏云海仿佛被挠到痒处,含笑道:“东至辽东,南至南洋,西到云贵,北至大漠,可说萍踪遍天下。”
另有有钱买不到的酒?易满足内心颇不觉得然,他对酒的品鉴才气实在是太差,轻易下喉,喝醉后不难受,不头痛,对他来讲就是好酒,不过,从苏云海这番话中模糊流暴露来的得意,他觉的此人仿佛不但是一个喜好云游四海的秀才那么简朴,他当即问道:“不知有容兄都游历过哪些处所?”
出海还能练习酒量?易满足转念便明白过来,海上飞行,时候冗长不说又极其古板,不时喝酒解闷,天然酒量大增,他也不客气,小饮了半杯,内心暗忖,瞧这摸样,不似要灌醉他,莫非是自个多心不成?
易满足清楚的晓得汗青的走向,闻谈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国库空虚,处所动乱不堪,但朝廷并未加赋,还不敷以摆荡底子……。”
这牛吹的,这年初可没火车汽车飞机轮船,跑遍大清的东西南北可不是件简朴的事情,并且得破钞冗长的时候,碍着对方是苏梦蝶的族兄,他也不好质疑,当下含笑道:“鄙人萍踪不出广州,与有容兄一比,可真是井底之蛙了。”
苏云海顺着话头道:“那两广福建兵变呢?”
海内闹,那是民不聊生,是百姓为了保存,为了能活下去,但西北边陲分歧,那是为了盘据,是为了自主为王,弹压张格尔兵变,十三行前前后后捐输了近二百万两银子,我以为这笔银子捐的最成心义!”
不料苏云海话头俄然一转,道:“当今虽说克意改革,革新吏治,但自康乾以后,白莲教反叛掏空了大清的家底,新疆张格尔兵变,苗民和瑶民接连不竭的暴动无异因而雪上加霜,满人的气数怕是尽了。”
“谈不上高见。”易满足笑道:“这就比如大户人家闹家务,后辈再如何闹都成,但不能将产业便宜外人,西北边陲一旦盘据独立,便宜了谁?便宜了英国和俄国,今后想收回来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