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必骗黄会长。”易满足道:“切当的说,是十万零二千三百担。”
“美意美意?”黄子昌惊诧道:“谁不晓得元奇想拉抬茶价?茶价一旦拉抬起来,会有无数投机商跟进,到时候顺德丝商一撤离,就又是一次崩盘!”
动静传开,茶市为之一振,很多人特地跑来检察动静是否失实,不过看热烈的多,扣问的多,真正去买卖的却一个也没有,人的心机就是如此,卖不掉的时候,急着想卖,真到能卖掉的时候,却又舍不得卖了。
见代价不再上涨,开端陆连续续有人买卖,买卖量固然不大,但多少却算是有了些人气,有买有卖,并且代价还不低,很多商贾都大为镇静,总算是看到了一点但愿。
见他浑然没当回事,黄子昌神情严厉的道:‘满足可别藐视顺德丝商,固然生丝和丝绸在十三行的对外贸易中数额并不大,但在海内的销量却不小,大清三大丝织业中间,江浙、广东、福建,顺德就是广东的丝织业中间。论资金薄弱,顺德丝商怕是不比十三行减色,他们有充足的财力把持茶市,拉抬茶价。”
这日一早,登龙街一家泰和盛的茶号挂出来一个木牌,大大写着大量收买茶叶六字,代价是二十二两。
“无妨。”易满足摆了摆手,含笑道:“顺德钱庄资金不说抽调一空,起码已抽调大半,不敷为虑,眼下恰是春茧上市的时候,丝商的本金陷在西关,这是我们乘虚而入的大好机遇,孔掌柜筹办下,伍潘卢三家那五百万要汇往顺德,元奇估摸着也得筹办三百万,以备不时之需。”
一听要调用如此大范围的资金,解修元内心暗喜,孔建安倒是有些担忧,踌躇了下,他才开口道:“顺德蚕茧生丝的放贷用不着如此多银子,大掌柜是要掺杂顺德生丝市场?”
再说了,顺德丝商也不是茶业公会,他们节制不了广州的茶叶市场,别的,顺德丝商固然资金薄弱,但也不成妙手头保存上千万的现银,数百万的短期假贷,利钱有多高,黄会长应当清楚,只这高额的利钱就足以压垮他们,他们耗不起!”
夹着《铁路兴国十八条》的奏折以三百里加急的速率送往京师,沉寂了五日的茶市终究有了动静,自粤海关清算行外商查封了四百余家商号以来,茶市就如一潭死水,冷冷僻清,买卖低迷,不过,茶价却跌的不凶,跌了五日,仍在二十二两,很明显,大师仍对元奇抱有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