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所不知,朝廷官吏贪墨无度,向来如此,剥削来往,巧立项目,搜刮百姓民脂民膏,即使朝廷本意是为了百姓好,但是上面的贪臣墨吏就会胡作非为,有损贤人贤明,朝廷声望,也正因为如此,老臣才大胆建议朝廷,不要管的太多。”
“你记着了,任何多余的行动都不要做,明天老夫会去找陛下,我们只谈贤人,只谈士人的脸面,只谈孝道。”庞籍道:“王宁安固然权益很大,但是他还不能肆无顾忌。我想陛下还是能听出来几分的。”
韩绛没有扯谎,蒸汽机可不是一个简朴的机器,需求各种人才整合,比如炼钢的,冶金的,比如零件加工,组装的,另有设想的,考证的……王宁安花了十几年的工夫,才勉强培养出一群合格的工匠,还要在他的指导之下,花几个月的时候,才把蒸汽机弄出来。
韩绛满脸苦笑,“庞相公,我们家是有很多工匠,但是这些人所知有限,就算没有专利法挡着,没有几年的风景,也弄不出来。”
明天庞籍讲了大宋立国以来的军制,然后话锋一转,叹道“陛下,太史公曾盛赞孔夫子:虽不能至,然心神驰之。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适鲁,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诸生以时习礼其家,余祗回留之不能去云。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贵爵,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
兖州出了事情,王宁安晓得的快,别人也不慢!
也不晓得是当官,还是给人产业仆人!
话说到这里,赵曙哪能不明白庞籍的意义。
“老陈,你给我阐发一下,孔家能不能说动,打通?”
官越来越大,权越来越重,成果管束也就越多。
“哈哈哈,朕当然不会信章衡的话,只是朕这里另有一份呈报。”赵曙说着,送到了庞籍的面前。
毕竟衍圣公是赵祯封的,赵大叔骸骨未寒,就对孔家动手,好说不好听。并且固然旧派崩溃了,但是大多数读书人,还都以孔孟门徒自居,动了孔家,就打了天下读书人的脸,这一巴掌不好动手啊!
世家大族手里,只剩下地盘一张王牌。
起码你要有充沛的理工科人才,还要有完整的产业体系,想采购甚么零件有甚么,别的还要有庞大的市场,包管盗窟出来的有人要。
老庞籍神采一变,立即道:“大义灭亲,恰好能彰显陛下尊奉圣贤之心!”
“我信赖王爷,必然会赢的!”
“子华,凡事要讲究分寸,王宁安和天子师徒情深,如果越了雷池,只会触怒天子,反为不美。”
盗窟蒸汽机不成,就即是被王宁安掐住了脖子。
“陛下试想,兖州曲阜,乃是夫子之乡,出了这等昏聩残暴之官,冲犯孔夫子,只会让四夷嘲笑,说大宋不敬圣贤,和蛮夷没有辨别……老臣恳请陛下,立即夺职章衡的官职,交由刑部科罪!”
庞籍吸口气,面色更加凄苦。
“老前辈,那边出了性命案了!”韩绛尽力压抑心中的高兴,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把表情流暴露来。
转过天,就是庞籍入宫,给赵曙讲课的时候,为了要尽快承担起天子的职责,赵曙哪怕过年,都要忙着看看奏疏,体味朝政。
王宁安惊呼,“这么多?”
“王爷,还是兖州那边!”
“启奏陛下,老臣觉得,不管谁是谁非,身为贤人之乡的官吏,弄出了这等事情,就已经愧对圣贤,更是无颜安身士林,应当知所进退,尽快停歇风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