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
赵皓又如同痴人普通啊了一声，惶然道：“全凭陛下做主！”
蔡京还是寒着脸不说话，蔡懋等了半天没见覆信，一咬牙，从袖中取出一张钱引，悄悄的放到茶几上，恭声道：“本日来得仓猝，拜访老公相未及备礼，此等薄礼还请老公相笑纳。”
蔡京瞄了一眼，是一张二十万缗的钱引，神采稍稍和缓了下来，却没有收下钱引，反而又从怀中取出一张钱引，压在那二十万缗的钱引之上，淡然道：“老夫两袖清风，何曾将这点钱放在眼里，前次管家无知，收了你二十万缗，一并退还给你罢！”
百官前线的余深，却沉不住气了，正要起家出列，却被身边的蔡京悄悄拉住。
花厅里沉寂无声，氛围变得凝重起来，固然室内还是阴凉非常，蔡懋却额头上充满了精密的汗珠。
蔡懋听得一头雾水，脑筋一下转不过弯来，迷惑的问道：“老公相的意义是？”
好久，蔡懋才期呐呐艾的说道：“金崇岳信口雌黄，老公相千万不成当真……”
“准！”
……
“尚方虽利，然太祖遗训非谋逆不成杀士大夫，还望公子牢记，对士大夫不成擅动杀戒……”
“准！”
“至于其他士大夫出身的官员……”蔡京话锋一转，脸上暴露诡异的笑容道，“不必将赵皓放在心上，尽可顶撞之，看他赵皓又能如何！”
但是，杨戬还没动，赵皓已大声大呼起来：“臣，不去！”
赵皓神采一肃，声音也变得沉缓起来：“陛下有所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臣在暗，辽人在明，故此暗中到手，虽九死平生，但另有朝气……现在臣去查案，臣在明，赃官贪吏在暗，更何况到处是相公们的弟子故吏，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臣就怕此去，十死无生！但是，微臣并非贪恐怕死之人，若得去查此案，还望陛下承诺微臣三个要求。”
不去，和不敢去，意义天然分歧。
赵佶一下就乐了，伸出食指朝赵皓点了好几下：“不敢？你敢孤军穿越千里辽地，敢以三百兵马冲袭十万雄师……你那胆儿撑得像豹子般，现在却道不敢？”
合座哗然大乱，赵佶的神采也变了……你就算不去，也得委宛一点啊，这么直截了当的抗旨，连蔡京都不敢如此。
赵皓迷惑的展开密信，认得是金崇岳的笔迹，上面的字却令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一番调兵遣将，将各路人马的任务下达以后，赵皓这才在世人的簇拥之下，打道回府。
蔡京嘲笑道：“乳臭未干？高俅便是栽在这厮手里，你敢轻视此人？更何况，现在童贯、梁师成和王黼等人，清流一派，另有那帮杂毛牛鼻子，都与这厮沆瀣一气，再加上这厮现在圣眷正浓，就算是老夫……亦不得不避其锋芒，谦逊三分，你等岂敢如此轻敌？”
说话的恰是金崇岳，说完又朝赵佶一拜：“陛下圣明，若想查清此案，非寿安侯莫属！”
蔡懋神采惨白，急声道：“赵皓未及弱冠，乳臭未干，虽有军功，但入仕不过一年，老公相何必如此高看他？”
公然，不等梁师成出声，童贯那洪钟般的声声响起：“寿安侯，你敢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此时的汴梁以内如同火城普通，暑气腾腾，但是蔡府的东花厅因为绿树环抱，将酷热和喧哗隔断在外，阴凉而温馨。
花厅别传来脚步声，管家禀道：“启禀老公相，蔡府尊到了。”
赵佶：“……”
赵佶也神采凝重起来，沉声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