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道:“哎,这事不成小觑了,与三公主的苏绣图却有关联。你临时中间听着,由我问理。”
回进店堂,宋慈低声叮咛温畅行,将帐台那张大案桌谨慎搬去军寨。道是物证,不成忽视。乃令:“启轿回军寨。”
军丁将木箱抬起,甚觉沉重,又见木箱破坏的一角爬满了蚂蚁和青蝇。宋慈命翻开木箱,军丁撬了锁扣,用力翻开箱盖,箱内呆然盛着一县女尸,四周用石灰填塞,尸身的衣袖下竟杯有两个团子,已腐霉发黑,爬满了蚂蚁。
笫一遍鸡叫,宋慈便细心盥洗,弹冠振衣,精力一爽。他谨慎翼翼从衣袍领口处拈出那幅黄绫圣旨,细细又念读了一遍,心中悄悄策画本日该如何出场。
宋慈冷静又演了一遍,细细看着这些道具特别是那块有裂缝的破惊堂木,心中猛地透进一道亮光,幡然觉悟。本来竟是如此构造,舍近求远,费了我多少驰驱折腾。九九归元,解铃却还是系铃人。
宋慈道:“来得恰好,我这里有急事也正要去虎帐找温校尉。”
宋慈阴沉了脸,喝道:“黄氏系被你亲手杀死,尸身至今还匿藏在后院马厩边的棚房里。烦劳世人随本官一起去现场细看。”
四名军丁将旧木橱挪开,又掀去那口破麻袋,见麻袋后有一只木箱。木箱一角己破坏,漏出点点白石灰来。
宋慈坐在账台前呆愣,心中好生烦恼。他耐下心来又仿照起齐恒山的活动:先递过登记簿册让客人们填写,随后用笔蘸墨签了水牌,说明客人姓名、房间,再用惊堂木压在簿册上以免污了墨迹。离店的客人来结账,交纳房金,他便拨动算盘,账册上签写款项后压上惊堂木,再将钱银盛入那口铁皮银盒,最后加押“现银收讫”的印章。夜间复帐毕,又用朱笔批了钱银数量,交呈楼畅旺。楼畅旺验查了,收过银盒的现银,留下空盒。
宋慈和颜悦色道:“温畅行,本日本官奉皇命来此,只是办理一桩公案,你悉心营私,勤恳本职,本官自有看你之处,不必惶恐失措。现在当即去备办齐备钦差一应的卤簿仪从,旗幡鼓乐。”
楼畅旺答:“说是被掳,实在能人倒是与贱妻先熟谙,齐恒山现在又死了,故尔小民认定与贱妻奔逃的奸夫应是那能人。他两人先做了骗局,单害了齐恒山的性命,自去欢愉了,小民那里晓得这贱妇人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