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奴儿的棺木已经停在一辆木车上,其他的行李也已经清算好,只是方进石却不在这里。
此时,她感受这个男人这么像她父亲那样的和她说话,更何况这个少年其实在她的内心中,一向都是念念不忘的。
方进石道:“我等一下就要分开这里了,一向没有向你和郦师哥说个谢字,郦师哥在那江边么?”
乔凌儿道:“你在干……甚么?水很冷的。”方进石抹了抹头发脸上的江水,安静的道:“我想好好沉着沉着,把身上洗洁净了也好赶路。”
方进石道:“那看来只要下次见到他时再好好谢过了,此次也没去给乔老伯磕个头,下次一并补上。”
方进石知他说的有理,想了一下交代他带了别的两个侍卫司的到泗州府衙报官,他们是官府中人,品级又不低,会比较好说话,林教头带了人去了。
方进石颠末这较长时候的下山坡,情感稍稍平复,低声说了句:“多谢。”他背着云奴儿的尸身上了乌篷划子,乔凌儿扶着尸身在船上平放下来,郦师哥动摇木浆,乌篷船向了先前的大船而去。
方进石也很无法,高欢畅兴的从汴梁城到这淮东来,却凄惨痛惨的困在这泗水江干,乔凌儿向邓安道:“我师哥送你登陆吧。”她望了望方进石,低下头和郦师哥邓安一起走下船去。
方进石昂首望望,邓安和乔凌儿一起上了大船,邓安低声道:“明日城外有人会送棺木过来,已包办好。”方进石听了木然不该,邓安感喟上去拍拍他,又道:“是那位乔女人出的钱。”
乔凌儿又是哦了一声,然后道:“你站在水里不冷么?”
这类感受,竟然仿佛是她父亲乔怀山又返来的那种感受,在乔凌儿生长的这么多年里,乔怀山一向在她的身边,她所依托的也只要乔怀山,乔怀山的这么故去,乔凌儿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感觉空空的。
乔凌儿道:“郦师哥有事没来,他明天……明天也要回虎帐,要……要有些筹办。”
这两天的气候垂垂好转,本日还出了太阳,此时落日西下,将霞光铺在水面上,乔凌儿提了香烛白布的篮子,来到方进石他们临时逗留的岸边,这些东西是前次邓安交代请她代买的。
比及中午,有棺材店的伴计送棺木到了岸边,邓安谨慎的问方进石道:“你看是将在三夫人的尸体放在船上呢还是置于岸上?”
也真的亏了郦琼将赵子平的人头措置,不然泗州府衙门也不会这么快按普通强盗掳掠措置案子,那艘大船也设法拖到四周深水船埠,交给官府措置。
林教头很快带了官差前来,他陪着官差乘船只去那岸上山坡去连夜勘察。
乔凌儿将篮子交给邓安,四下看了看,邓安明白她在看甚么,就向远处指了指道:“他去了那边了。”
乔凌儿承诺一声,低了头归去,走了远处转头望上一眼,心中有种特别的感受涌了上来,方进石仿佛和她没多少客气,就让她去拿衣服,一点点也不生分,在她熟谙的不太多的人中,是没有的。
乔凌儿哦了一声,不知说甚么好,结巴带给人的常常不但仅是语速流利的题目,自大的人还因为怕别人笑话而少说话,从而变成不会说话,不会安抚人,固然乔凌儿心中想到了去说两句安抚他的话,倒是不晓得如何说才好。
方进石晓得乔怀山在陕西时已经归天,乔凌儿穿着白衣,她师哥也有孝衣,是给乔怀山守孝,看模样乔怀山也不会给她留下甚么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