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瞽者摸象,管中窥豹!”郑侠当即辩驳道,“此乃大忌!”
“你……”郑侠盯了木唤一眼,眼中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成思议。
郑侠道:“如果天人相分,那么天存在的意义是甚么?”
木唤当即就站了起来,正要说话。
“如何不说了?我刚才可都闻声了。”张教谕道。
“是。”木唤点头道。
张教谕却俄然笑了。
“人面对天,就只能适应之么?”木唤道。
“天子制天道而用?这更是慌悖之言!”郑侠道,“天道至大,谁能制之?且非论天子受命于天,怎可反其道而行之?”
木唤道:“但荀氏也说制天命而用之,人是能够化天道为用的。这不也是究天人之变么?”
“贤人言你也不想听么?”郑侠道,“我倒是看不出来啊,木大人,你竟然……”
木唤问道:“必然非要成心义不成么?必然非要有天不成么?”
“呃……”木唤倒是说不出来了。
被郑侠一看,木唤才反应过来,本身这话,在这个期间,恐怕是说得过分了,当下只得难堪一笑,道:“嘿嘿,郑小郎,我不是这个意义……阿谁,我们就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别介怀啊。”
“讲错在那边?”
看到木唤仿佛表情不好的模样,郑侠问道:“如何了?”
木唤忍不住嘲笑一声,道:“明天施悦总算是说对了一句话,人之有涯,世事无涯,以有涯求无涯则殆矣。郑小郎,你我也不过六合间一草芥罢了,世上的事情这么多,哪有能够认全之理?依你所说,不能认全知致,那便是大忌?那我们还仕进干甚么?还读书干甚么?”
“比如呢?”木唤问道。
木唤摇了点头,道:“没甚么。”
“唉,”木唤叹了口气,道,“这也是王大人教的么?”
“那当然,谁如果逆天而行,那就是自取灭亡!谁如果觊觎神器,那可有天下人共击之!”郑侠道。
俄然,一声干咳,从门口传来,两人止住了说话,一眼看了畴昔。
“咳!”
只见张教谕笑眯眯地走了出去,寻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如果只论这话,我感觉……还算是能够的,”郑侠道,“但是荀子其书,内里很多谈吐,我是大为不附和的。”
木唤道:“贤人?贤人不是人么?他们就甚么都晓得!原觉得你是看得开的人,可想不到……”
“是,我们是不能认全知致,”郑侠道,“这就是我们为甚么要读贤人书的启事了。只要按着贤人说的去做,老是没错的。”
“这个,先生,我刚才讲错了,请先生恕罪。”木唤道。
“这……可就是因为学府,我才感觉刚才讲错了,学府所传,乃贤人之道,我口非贤人,这不是……”木唤道。
看来,此人就是张教谕了吧?
“没有,都对,”木唤道,“那你感觉荀子的话如何?”
“知己高性,先生谬赞了,小子不过傲慢高傲罢了。”木唤道。
木唤眉毛一挑,道:“天人相分为何不好?”
看到张教谕的神采,木唤微微松了一口气。只听张教谕道:“实在,不必如此拘束。两位都是直抒胸臆,毫无讳饰,这是我非常佩服的。来读书、做学问,要的就是一个真字,虚子虚假,如何做人,如何做学问?”
“我不记得了!”郑侠道。
张教谕道:“两位何不持续辩论?我就在中间听上一听,如何?”
木唤微微昂首,看了看门外的天。
郑侠瞪了瞪眼睛,看了木唤几秒,俄然摇了点头,道:“这话,可真像是教员能说得出来的。天人相分,天道与人道各自相行,互无滋扰,那就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连《品德经》都说人法地,地法天,荀氏此言,实为违逆之极!如果如此,人就是无知而恐惧,人不畏天,这世道还稳定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