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统统人退走，偌大的紫宸殿内只剩下君臣三人，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余年哥，你不是在凉州吗？何时到的？”
周宜嫣然一笑，说道：“如果赌输了，我跟你回朱村种地捕鱼，毫不忏悔。”
天子周琦已经到了不能见强光的境地，面皮贴在头骨上，颧骨格外的凸起，神采惨白没有半丝赤色。
“陛下没事了，我们现在去抓刺客。先前不是射你一箭吗，如何也得找补返来。”
望着久久没有动静的紫宸殿，统统民气力蕉萃，愣愣地入迷。
国师还是泰然自如，君王嘛，谁当都一样，若真死了，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了。
周宜从角落里捡起半张纸片，抹去水渍与黑灰，模糊看到了几个熟谙的笔迹。
“好，这才是甲等丧事，转头请喝酒。”
周宜眼疾手快，跨出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
“陛下是仁君，宦官苏北，大胆求李将军大力相救！”
不消说，张望好久了。
这一夜必定是不平凡的一夜，大明宫堕入了一片死寂。
李余年快速穿出殿门，大声喝道：“陛下有令，全城搜捕刺客！”
“还差些火候，但方向应当是对了，不然他们不会急着来刺杀。”
“那就好，陛下那边如何样？”
或许飞黄腾达，或许人头落地。
邻近后半夜，大雨渐歇。
雨幕中人影憧憧，御林军倾巢而出，扼住了各条官门要道。兵士们军容肃正，银色的铠甲泛着寒光。见着二人纷繁施礼，让开门路。
世人移步宣政殿，进门便瞥见跪了一地的内阁大臣。
虽不认得很多，战友的交谊高于统统，李余年抱拳一一回礼。
“啊！”
“谢陛下！”
苏北浑身一震，脸上的神采凝固刹时落空了赤色，惊骇悄悄占满了双眼。双腿抖如筛糠，几乎站立不稳。
“那是当然，恐怕请不到寇将军呢。”
久坐之下，小腿一麻，几乎跌倒。
李余年的笑容温暖。
“太后不必过分担忧，是功德。”
虞太后径直走向后厅首位，落座后便不再言语，捻着佛珠冷静地念起佛经来。
熊熊的火焰从破裂的窗口中喷出，各种碎屑如雨般落下，黑烟滚滚冲天而起！
跟着一声爆响，一道透明的波纹在高空中荡漾开来，雨珠为之一凝，向四周斜飞而出！
紫宸殿的中门缓缓翻开，将士们让开了一条门路。
禁军统领，天子近臣，放在以往无疑是挤破头的差使。
李余年鹄立在房门前，伸手拦住了虞太后，脸上淡然还是。
“以麒麟血晶充盈陛下的生命力，再用离火灼烧满身。平生一灭，如果能两相抵消，我自有体例安定陛下的状况。”
虞家背景，资格也够，脾气刚正不阿，行事雷厉流行。在此非常期间，确切是比较好的借调人选。
“功德？”
“传虞太后！”
“苏公公，劳烦带个路吧。”
“得了，出来吧。国师刚来，在内里。”
寇霆山豹眼环睁，单独立在殿门前，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水珠滑过冰冷的铠甲，在空中上构成一个深色的影子。
“国师有何打算？”
有错愕，也有欣喜，心潮彭湃的同时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暂代罢了，有甚可喜的！”
龙榻上，天子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明显是但愿搏命一搏的。
国师淡然开口说道：“但说无妨，陛下能闻声。”
寇霆山面向周宜问候施礼，眼睛却高低打量着李余年，心中骇怪不已，竟完整看不透境地了。
红色的强光透过镂空雕花映在空中上，剪影微微跳动，仿佛一幅画满山川鱼虫的水墨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