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神采惶然:“娘子,贤人亲至!”
裴英娘钻进灶房。
武皇后嗯了一声,目露沉思之色,指指裴英娘:“把她的脸擦洁净。”
听到裴拾遗的声音,裴英娘吓一跳,阿耶平时出入只走大门,明天如何从小角门回府?
等裴拾遗和长随的身影消逝在院门前面,裴英娘立即窜出树丛,刚抬脚,木屐齿子卡在青石板的裂缝间。
倒是她那对血缘上不知拐了多少道弯的从兄和从姐,被裴拾遗当作眸子子一样器重。
来不及细想,赶紧躲进道旁的树丛后。寒冬腊月天,院子里只要几盆矮松树还是翠绿,勉强遮住她的娇小身影。
裴英娘时不时伸手去抹, 一张粉嫩的小面庞, 被雪花弄得湿乎乎、黏答答的。
婢女半夏急仓促追上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娘子护着您,您怕甚么?”
武皇背面绾高髻,未饰花钗,只斜簪一朵含苞待放的淡色芍药花,穿团窠联珠立鸟纹大袖衫,着七破红黑间色裙,服饰朴实,淡施脂粉,看上去战役常妇人没甚么辨别。
传闻废后王皇后和萧淑妃死前曾日夜谩骂武皇后,两人身后,太极宫夜夜闹鬼。
“奴未曾细看,听管家说王子贤伴随在天后摆布。”
日暮西垂, 北风凛冽。庭前几株劲瘦的枯木在稀稀落落的雪中撑开虬曲的枝干, 最洁净的乌黑, 衬着最疏狂的墨黑, 凭添几分诗情画意。
既然如此,那她和生母褚氏一样,也分开裴家好了。
西域来的胡人大多挑选在长安西部居住,义宁坊是长安最西边的里坊,自但是然成为胡人们的聚居地。
小门吱嘎一声,开启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