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暮春季朗气清,恰是晒柿饼的好时候。再晚几天,入了冬,就没这么好的气候了。
逝水&流年扔了1个地雷
只要把权力掌控在本技艺中,才是最稳妥的。
她冷静回身,暮秋的夜里沉寂清冷,空中缀着寥寥几颗寒星,夜风吹拂着她的襦衫罗裙,赭色裙带悄悄扬起,一下一下抽打在她的手背上。
锦被暖和轻柔,裴英娘抱着一块塞满豆壳、菊花瓣的软枕,闻着淡淡的贫寒香气,一觉睡到天亮。
半夏取来帕子为她擦手,“公主想吃橘子?我给您剥,您手上有伤口,溅上橘子汁会很疼的。”
“现在不是时候。”他把裴英娘交给候在殿外的冯德,“这几天乖乖待在寝殿里, 除非我亲身去接你过来。”
裴英娘趿拉着木屐,站在水车前,批示半夏把半匹纱绢剪成罩子的形状,预备用来防蜜蜂和小虫子。
三人转头,看到武皇后走出去,面面相觑,缓慢站起家。
赵观音软倒在簟席上,靠着凭几才气勉强坐稳,身上的衣衫早就被盗汗湿透了。
李旦哑然,扫一眼笸箩上摊开晾晒的橘皮,一眼望去,天井里满是金灿灿的,牙齿不由有些微微发酸。
劈面有纷杂的脚步声响起,数名宫人簇拥着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仓促走过来。
现现在,李弘竟然也和刘盈一样,做出了一样的蠢事。
曾有言官私底下把她比作西汉时的吕后,说她牝鸡司晨,刻毒无情。李弘呢,就比如汉惠帝刘盈,贤德仁厚,堪为君子榜样。
忍冬悄悄和裴英娘说,武皇后那天当着李治和太子李弘、李贤等人的面,顺手指着殿中侍立的两名保护,就这么把两位公主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公主莫怕。”冯德提着一柄八角琉璃灯笼,引着裴英娘走下台阶,小声安抚她,“贤人刚才醒来的时候,还问起您呢。大王不让您过来,是为您好。”
只是一个淡淡的、没有任何表示的眼神,她竟然吓得浑身发颤,差点跪倒在地。
他看到裴英娘渐渐平静下来, 就像搬家到蓬莱宫的那天, 裴玄之的长剑堪堪擦着她的脖颈划下,她扑进本身的怀里, 浑身颤栗。当时的她不幸而无助,连做梦时都在堕泪。但睡了一觉以后,她像是甚么都忘了,坐在摇摆的卷棚车里编络子,十根指头缠着色采斑斓的丝线, 耐烦地翻过来挑畴昔,一点点编出矫捷的花腔,神采当真而安静。
短短十几天内,武皇后已经为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挑好驸马,连婚礼都办好了。
下午冯德给裴英娘送来几筐贡橘、乳柑和柿子,贡橘金黄,乳柑橙红,柿子软烂,一筐筐堆在太湖石底下,热烈喜气,像官方的歉收年景。
刘邦曾几度想要易储,直到他死的那一年,还心心念念想要册立戚夫人所生的刘快意为太子。如果不是群臣狠恶反对,不是吕后皋牢老臣,帮刘盈稳固职位,刘盈焉能活到继位?
内殿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女子的声音悲切苦楚。
裴英娘亦步亦趋跟在李旦身后,内心半是欢乐,半是忧愁。
裴英娘坐在廊檐下,剥开一只橘子,光芒从竹帘裂缝间筛进回廊,笼在她身上,喧闹安宁。
仿佛刚才的拥抱是她的错觉。
赵观音强撑着笑了一下,“我没事,多谢阿嫂体贴。”
她手上有两道浅浅的擦伤,明天急着去含凉殿看李治,不谨慎蹭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