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毗迦陆便派人来喊李流光早些上路。昨晚临睡前,部落的人已将晾好的纸全数收起,一部分留着供族内的后辈用,一部分带去云中城,调换笔墨砚等一些其他的物品。
李流光:“……”
李流光临时放下心,跟着安公留下的主子回到筹办的房间。安公住的是一处两进的小院,内里装潢并不豪华。因着房间未几,李流光自发同沈倾墨住了一间房。主子捧上热腾腾的饭食,待两人吃完后,又奉上木桶热水供两人洗漱。
这可和李流光之前描红分歧。彼时一张纸只写一个大字,夫子安插的一百张任务不过是一会的工夫。现在一张纸写的密密麻麻,还要写满五张,李流光刹时有种从easy形式进入hard形式的感受。
乌勒摇点头,“安公没有说。”
毗迦陆打马靠近,指着暗色的城墙低声道:“这堵墙便是安北军保护草原的证明,是历代安北都护保护草原的证明。”
不过是一时分神,笔下的“墨”字较着写歪。李流光有些窘然地看向沈倾墨。沈倾墨微垂着头,目光没有看他,而是落在面前的纸上,上面写满了沈倾墨三字。
沈倾墨神采稳定,只眼神微暗,轻声道:“但愿如此。”
李流光心知这些人应当是从晋阳郡避祸熬来的布衣。现在还好些,如果回鹘雄师一向不退,进了秋冬也不知他们该如何度日。
他无声地感喟完,叮咛乌勒快马进城先跟安公说一声,其他几人跟着前面,慢悠悠朝着城门走起。云中城实施峻厉的宵禁政策,过了酉时便封闭城门,没有都护府令牌不听任何人收支。再走的近一些,他们才重视到靠着城墙根部搭了一圈帐篷。不竭有大唐打扮的男男女女出入,似将这里当作暂居的处所。
便是乌勒晓得后也吃惊地看向沈倾墨。他自夸箭法高超,不过一次便看出同沈倾墨的差异。沈倾墨神采如常,并不感觉这有甚么可喜的。他从族人手中接过白狐,对李流光说:“这张皮子不卖,给你留着夏季用。”
大略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甚么,沈倾墨下认识勾起嘴角,笑意如点点星光在眼中闪动。李流光憋着一口气,要在“小屁孩”沈倾墨面前保卫庄严,真的当真写满了五张沈倾墨。写到前面他虽有种将近不熟谙这三个字的感受,但必须承认比之开首写的确切进步了很多。当然这三字留给李流光的印象也充足深切,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
一行人赶到云中城已是傍晚。这是李流光第一次见到云中城。落日西下,天涯泛着赤色的光晕,远远看去云中城似被裹了一层赤色,如一头冬眠的庞大怪兽占有在草原中心。
李流光的重视力被转移,想了想说:“买些香料吧。”
李流光接管了他的美意,笑着嗯了声,又道:“如果用不上最好。”潜含义倒是盼着不要在草原逗留太久,能早些回到大唐。
因着是第一次贩纸,毗迦陆非常慎重,要亲身跟着去。除他以外,乌勒带着几名族人正谨慎翼翼地保护着放纸的马车。看到李流光同沈倾墨过来,世人热忱地点点头。特别是乌勒看向沈倾墨,更是少了几分防备的敌意,多了份靠近。
一行人缓缓到达城门口,守城的兵士只是简朴地问了几句,便放他们入城。然他们尚未完整进城,就听到一阵短促的马蹄声本身后传来。“让开、快让开,急报!”锋利的男声高喊着,李流光一行敏捷靠墙,只见几名风尘仆仆的安北军冒死地抽打着身下的坐骑,一起穿过外城朝着内城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