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大师还是摇了点头,“天下读书人何其之多,莫非都为上品?在我看来,读书不过是中品罢了,真正的上品是这里。”
李臻半晌道:“但愿大师能早日返来!”
李臻也有一面石壁,位于莫高窟北面,占地颇大,是他祖父李丹平归天后传给他,最早曾属于敦煌李氏,由李氏分炊产时给了李丹平。
李臻终究忍不住道:“弟子但愿大师能再多说一点。”
莫高窟是在一片段崖石壁上开凿的佛教洞窟,已有大大小小数百个佛窟,但毕竟石壁面积有限,不是谁都能在石壁上开窟立佛,石壁和地盘一样,也各有归属。
“弟子记着了!”
所谓女人会就是由一些无儿无女的孀妇构成,有专门的机构和执事,孀妇们生前给女人会交纳会费,身后女人会替她们办理丧事,很有点像后代的人寿保险。
忘尘大师深思半晌又道:“我年青时习武写诗,沉湎于纵横之学,但报国无门,出身盘曲,直到光宅元年产生一件大过后我才幡然觉悟,投身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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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大师悄悄抚摩他的头笑道:“痴儿,有缘而聚,缘尽而散,就如白云苍狗,人间无常,若你将来有机遇,可去婺州义乌县双林禅寺,或许我们另有一面之缘。”
婆媳在辩论几次后,李泉看在丈夫的面上也懒得管她了,归正寿昌县的几间草屋也卖了,就让她用卖草屋的钱交会费去。
酒志大喜,“多谢大师!”
这让媳妇李泉很不满,孟氏身后当然是儿子儿媳给她筹办丧事,与女人会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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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儿子的女人们越说越努力,孟氏的神采更加阴沉,几近要刮起了雷暴。
“就是啊!家道也不敷裕,干吗要去学武,佛奴辛辛苦苦挣钱,却养了小舅子,哎,孟嫂不幸啊!白生了一个儿子。”
不知过了多久,忘尘大师从回想中惊醒,他歉然笑了笑,对两人道:“我教你们习武读书多年,但向来没有奉告过你们,习武实在为下品。”
李臻则催马来到了甘泉水北岸的礼佛台,远远瞥见十几个老妇人在佛台上焚香膜拜,这些女人都是敦煌女人会的成员。
“传闻学武很费钱的,要一向买药不竭,那种药可高贵了,只要有钱人家后辈才买得起。”
忘尘大师微微一笑,“你明白就好,但但愿你把师父的奥妙也藏在心中。”
忘尘大师仿佛堕入旧事的深思当中,李臻和酒志不敢惊扰,只能乖乖坐在一旁。
忘尘大师看出了李臻的担忧,又缓缓道:“你们来得恰好,我也想请人去找你们来,我想说一件事,过些日子,我筹算去中原云游,这能够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云游,我也不晓得能不能返来,或许返来,或许也回不了。”
酒志起家快步去了。
李臻冷静在大师面前坐下,忘尘大师这才谛视他道:“刚才我说得上中下品,你记着了吗?”
“去内里尝尝刀吧!趁便去寺外竹林给我寻一根竹子,合适做拐杖那种,去吧!”
“我也去!”酒志也急道。
这就是婆媳干系严峻的本源。
“老李,我去找小细,你去不去啊!”酒志急于向小细夸耀他的马,心急火燎地问道。
何况他也要快分开敦煌了,又有甚么需求为亲朋分开敦煌而伤感?
莫高窟前长满了大片的胡杨和红柳,甘泉水从高高的断崖前缓缓流过,时价春季,这里莺飞草长,绿意盎然,一座座寺庙的金顶掩映在绿树红柳当中。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她儿子没有甚么出息,但更重如果她们家明显有一块石壁,却没能在莫高窟内制作佛窟,这就申明她家穷,没有钱造佛窟,让无钱却又势利的孀妇们实在瞧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