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以后,丌元实忙定睛又望,只见火线数队精骑的服饰恰是龙武军,而其两侧却又变成了神武军,明显这些精骑恰是先前被囚禁于禁苑的北衙禁军。
没有冲天豪情,更没有群情激奋,有的只是无尽的戾气。
只转眼之间,那队黑影竟又变作三队,而后再为五队,终究在官道之上呈现了整整十队兵马,向着丌元实的方向奔驰而来。
杀不尽、抹不去,仿佛永久都没法消逝的暴戾之气。
身后一名神策军兵士忐忑不安地问道,手中的横刀不由攥得更紧了些。
更多的像是在笑本身。
但这些早已疏于交战的北衙禁军又怎能敏捷止住去势,便是胯下这些来自漠北的御马也被尚乘监养得身形痴肥,再无半点彪悍之貌。
紫为三品以上,红为五品以上,特别在落日的映照之下,一大片的紫与红相互交叉而立,竟如朝霞般的摄民气魄。
“哈哈哈哈......”丌元实仰天而笑,笑得傲慢,笑得目空统统。
固然何仁厚还看不清对方面庞,但却看清了那一袭袭微微闲逛的紫红官袍。
丌元实回身正欲诘问,却见那兵士指着火线惊呼道:“丌副使快看,是北衙禁军!”
正在其间,只见官道之上模糊绰绰呈现一队黑影,丌元实心中突然一紧,眯着双眼定睛而望。
而恰好相反的是,此前另有些忐忑不安的神策军兵士当看到仇敌冲锋而来的那一刻起,刹时杀气升腾,如同一头头嗜血的野兽,手握强弩瞪着猩红的双眼凝睇着即将到来的殛毙。
这一次,丌元实的笑仿佛多了另一种味道。
只见劈面五队精骑敏捷窜改成左、中、右三路向此处冲锋而来,此中两侧翼速率极快,快得乃至让丌元实的视野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白敏中却还是不依不饶地笑道:“杀了老夫对丌副使也并无好处,我想丌副使应当明白的!”
“莫非丌副使......也是......”
此时现在即便何仁厚如何火急欲战,也还是不敢兵锋相向,大唐王朝超越半数的文臣武将皆在本身的兵弦以内,谁也不敢包管会不会有哪个过分严峻的兵士将箭矢脱弦而出,介时莫说何仁厚,即便是李浈也担不起这个任务。
闻言以后,远处的丌元实愣住脚步,背对着何仁厚大声回道:“事已至此,杂家唯有助他剪除逆党方才不负皇恩浩大!”
官道之上,一名身着神策军礼服的男人端坐于马背之上,正顺着官道一头举目了望。
“李浈......李浈.......”
“停!”
丌元实狠狠地剜了那兵士一眼,咬牙切齿喝道:“事已至此,自有天命!若真要死,本副使陪着你们便是了!”
骊山脚下。
“何将军,这些人便交给你了!”
丌元实摆了摆手,转而又向着原路折返而去。
白敏中闻言不由朗声大笑,反唇相讥道:“哈哈哈,恐怕现在最怕见到仇士良的人是丌副使你吧!”
何仁厚闻言后怔怔地望着丌元实好久才不知所措地问道:“你......”
若论起这嘴上的工夫,丌元实又那里是白敏中的敌手,只见其顿时语塞,再度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但也只是微微一愣罢了,因为就在顷刻以后,众兵将齐齐向两侧退去,却正将白敏中等文武重臣透露于何仁厚的兵锋以内。
“身负皇恩受人所托罢了,何将军无需多虑!”
马背上的丌元实看上去有些不安,一脸疲态地转头瞥了一眼白敏中等人,而后重又用手搭在前额义无反顾地望向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