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延庆侧身看了一眼二人身后的玄真道长,听似偶然实则成心地说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我在这三清观待了有一月,虽说日子过得寡淡了些,但被那些俗世滋扰了半辈子,现在得了这份清净也殊为不易,本日有劳......”
程伶儿见状也不想说那些不痛不痒的欣喜之言,只是开门见山地说道:“佑王离京时交代过,凡事非论大小大,每月都需得与公主通报一二,紧急事则速传,万勿担搁!”
赵婉此时也趁机说道:“李浈昔日经常提及公主,更将公主视作自家人,此次实在来得晚了些,公主可莫要见怪!”
言罢,延庆又莞尔笑道:“也罢,佑王从王元逵处诓了五百具甲和五百战马,折算下来也不算幸亏太多!”
只这四个字,让人听了心中生不出半分怒意,反倒是生出无穷怜悯。
延庆闻言后显得如有所思。
可现在的延庆,也只能在这清冷的道观内说一句:佑王害我!
“如何?公主可感觉有何不当?”程伶儿灵敏地发觉到延庆神情的担忧。
延庆闻言面前一亮,笑道:“那要看佑王代北一行有没有连朱邪赤忱一并欺诈了呢!”
程伶儿哀叹一声,“公主所说极是,但事出俄然,仓促之下也只能如此,此为秘密,晓得的人越少越好,谁也说不准兵部和三省那些人有没有与王元逵扯上干系,这才让内侍省的一名少监成心向进奏院透了风声,虽有马脚,但只求能拖到李浈安然分开成德镇便好!”
玄真道人丁中嗯了一声,“本日的早课公主还未做,那通玄真经公主已看了五六日,不知可会背了多少......”
又对延庆说道:“这些日子倒也没甚么大事,前阵子佑王传来一封手信!”
延庆曾去过李宅,以是天然认得赵婉,至于程伶儿虽未曾见过,但听李浈不止一次提起这位思谋不逊于武朝那位天下第一女执宰的美好人儿,便是叫做程伶儿。
延庆闻言略显难堪地笑了笑,转而向那木头似的道人说道:“玄真道长可否行个便利?女儿家的私谈,您听了也无趣,我们说着也拘束!”
临了程伶儿又抬高了声音说道:“本日佑王妃亲身从都城的各家食肆里选了些特长的时令小菜,又带了一车客岁新酿的葡萄酒,本年佑王府的香火钱只多很多,整整一万贯!”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密不通风,让本来有些轻视的延庆也不由心中为之赞叹,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延庆若还端着便多少有些不近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