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酆都鬼城,鬼城前面,天然是冥河。
两人来到地牢,穆萨仍被挂在十字铁架上,他血肉恍惚,鲜血从无数伤口流出,将空中石板染红。
满身覆盖在玄色长衫中的密谍司吏告罪道,“部属无能。”
穆萨慌乱起来,收回吼怒,但他舌头已被搅碎,以是这吼声听着不似人声,更像是一只野兽哀嚎。
屋内,那把放在桌上的铁刀微微颤鸣,似在附和,又仿佛在催促。
瞎子用笔在沾了穆萨的血,又摸出一个卦,掐指计算,接着在画的角落里写道,“穆萨・阿米尔,突厥百草部人士,诞于天启十六年子时两刻。”
生而为人,行走人间,尝遍酸甜苦辣辛、爱恨妒嫉愉,味道能好到哪去?
“咦,舌头都没了?”鬼差瞥一眼瞎子道,“死瞎子你可真残暴。”
骷髅托着鬼船,在冥河中奔驰,跑着跑着,飞了起来,竟然跑出画中天下。
穆萨一怔。
独臂老头看看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刑具,说道:“无妨,你先退下。”
秋风微凉,独臂老头空空袖管在风中摆动,他看向夜幕中的长安,视野落在永平坊方向,那是最新谍报中诸犍呈现的处所,老头感慨道:“真想和他战上一场。”
骷髅们扛着鬼船来到地牢,浑身骨骼咔咔咔的颤栗,抖掉身上的冥河水,冥河水一落地,就化作一缕缕怨魂四散逃开。
瞎子道:“正要去鞠问穆萨。”
独臂白叟道:“也不知是他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快。”
鬼差走下船,看向瞎子问道:“死瞎子,此次又要我勾谁的魂?”
密谍司的探子远远跟从,将诸犍和辛哲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通报归去。
穆萨的灵魂惊骇大呼,摆脱铁钩,向前冲去。
瞎子说道:“我要他的影象。”
密谍司承直勾勾看着诸犍,似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真假,但诸犍的眼里,没有透暴露任何情感。
长生天活着间的代表是巫皇,巫皇下又有巫尊,巫尊以下就是大巫,每一个大巫,都气力刁悍,在西域之地,足以仰仗一人之力灭掉一个小国。
瞎子收了笔,轻声说一个字:“请。”
独臂白叟说道,“开端吧。”
他画了一条大河,河水清澈,能看到河底的无数具骷髅。
跟着他话音落下,画中酆都鬼城大门缓缓翻开,从内里走出一个鬼差,身上挂着铁链,手里拿着铁钩。
现在,奥秘的大妖来到长安,独臂老头早就心痒难耐,他封刀数十年,终究比及值得他拔刀的人了。
突厥没有俘虏,只要战死的懦夫。
鬼差又将铁钩往上,勾住穆萨的上颚,用力一扯,穆萨的灵魂被扯了出来,分开残破身躯。
穆萨没有答复,仍旧咯咯的笑。
独臂老头想起穆萨之前说的话,看着这个宁死不平的突厥人,却没有任何不测,白叟看向他光秃秃的头顶,说道:“剃了发,便是将灵魂奉献给了长生天,阿谁收走你头发的人,是大巫吧?”
接着,画笔又在河的对岸勾画,垂垂的,一座雄城的表面呈现,那雄城有庞大城门,上面挂着匾额,写着“酆都”二字,全部城显得鬼气森森,似有无数怨魂恶鬼飞出来。
穆萨艰巨抬开端,血肉恍惚的脸上嘴角翘起,暴露被血染红的牙,想要说甚么,但他的舌头已被搅烂,只能从喉咙里收回含糊的声音。他吐出一口血沫,血沫中带着内脏的碎肉,咯咯的笑起来,笑声中尽是讽刺。
鬼差不耐烦道,“就你破事多。”说着弯下腰,将手伸进穆萨灵魂的头颅中,穆萨痛苦哀嚎,鬼差道,“归正去了酆都,你的脑筋也会被吃掉。”接着一扭一拔,像是摘下一枚熟透的果子,他收回击,手中多出一个脑仁状的肉球儿,顺手丢给瞎子,道:“也亏你吃的下,这玩意儿味道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