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她还问他可还惦记阿谁意中人，他道见不着倒也还好。也难怪他本日早早地从宴席上跑了出来……她思路一转，想到他们又不免在曹操寿辰上遇见，贾如也免不了出场。
“你就没成心中人么？”
“做的不错。”曹卉轻描淡写地奖饰一句，浅含笑着。
这么一提，本将曹操的寿辰这件事暂抛脑后的世人，又一下子被点醒了。铜雀园虽不筹算宴请诸多来宾，但本日游园的几位是定要列席的，如此倒也不算是外人了。
“有，可我不会娶她。”
寿宴这事本应是由丁夫人筹办的，只是她向来不爱为曹操的面子工程操心吃力，刚回邺城的曹卉倒是无事，将这项任务揽了下来。不过她克日也有些兴趣缺缺，过来郭照这边逗曹征的时候多了很多。某日经郭照一问才知，已贵为皇后的曹节也要来铜雀园给曹操过寿，应是那日最为高贵的客人了。
“为何？”
曹楷也坐在一边，他不等孙玪开口解释便先张嘴为姜楚摆脱道：“是啊，姜姬讲了很多江东好玩的事情，有甚么孔雀和大象的，侄儿也喜好听！”
郭照猜想定是曹征这个猎奇宝宝又在问东问西了，而那姜楚看上去也是个极喜好小孩子的，暖和而耐烦，直到她余光瞥见郭照返来，才暴露些忐忑的神情，敛了敛裙裾欠身恭敬道：“阿楚见小公子非常聪慧敬爱，便忍不住陪小公子打趣了一会儿，还请郭夫人宽恕。”
面前灯光阑珊处，郭奕一个谈笑间的目光流转便足以点亮夏夜，使郭照不得不将重视力放回在他身上。她沉默地看着婢女上前添了些灯油，目光一向追跟着由弱渐亮的火光，燃亮了一部分回想。她没有健忘多年前与郭奕的对话——
转头一看，倒是好久不见的陈群。
曹卉与曹节姐妹自幼就不对于，难怪曹卉没了表情购置，费了心机筹办好久，最后倒是要恭迎皇后mm的，难怪她本日一时髦起跑来参与他们的游园。
倒是曹卉见了他，随口问了一句：“郭文学如何在这独饮？”四下看看，除了一轮明月，周遭只剩乌黑的树影，那里有甚么好风景。
筵席上，从曹节那边尝到的不甘和夏侯楙赐与的酸苦，使曹卉总算找到合法由头喝酒宣泄一番。曹丕不知她女儿苦衷，还当她只是比常日喝很多了些，郭照却蓦地想起曹卉前些时候的感慨，她不自发地昂首向火线看了一眼——本来坐在那边与旁人谈笑风生的郭奕，俄然不见了人影。
不但他有些醉，曹卉也是醉了，她瞥了他一眼，俄然想起甚么，借着酒劲问道：“我传闻是你向阿兄发起，让他劝三弟将大胜鲜卑的军功分给诸将的？”
……
世人齐齐转头，只见曹卉穿戴一身蔷薇木色的裙裾逶迤而来，虽是梳着妇人髻，却还是如同少女一样清丽动听，发间的金步摇坠着长长的流苏，于夜色中时隐时现。
但是在坐支属间，倒是只要曹丕佳耦是比她年长的，其他人纵使比曹卉虚长几岁，也因她是曹操长女的身份尊称一声。曹丕令人给她设了座，淡笑道：“念在你这几日为父亲筹办寿席，必是劳累，便放你歇息了，这还是为兄的错？”
她抬手扶了扶因酒精而变得沉重的眉头，撇下这一桩理不清的费事事，侧头问向百灵：“你明日去西园保卫那儿刺探一下，今晚可有哪位外臣来过？”她想了想，又弥补道：“特别是陈群先生。”
固然猜想她是出去醒酒，郭照还是侧头叮咛百灵道：“去跟着阿卉，服侍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