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县令进了亭子,对坐在一边的宁儿道:“宁儿,你先回房,爷爷与大人有闲事要办。”
一个下午,宋慈都窝在房里睡觉,期间宁儿来找过一次,他也未见,只是让宁儿好好学下棋,等着明日考核。
百姓们顿时喝彩起来,那神情就如同大歉收普通,宋慈看着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他慢悠悠的走下祭奠台,老县令欣喜的看着他道:“大人做的对,现在百姓终究拥戴你了,官印也应当收归去了吧?”
红色的肩舆从远处渐渐的靠近了,那肩舆血红血红的,在夜色下传出一阵阵诡异的喜乐,呜哭泣咽的听的世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很久他才摸了摸髯毛道:“既然如此,那老朽立即去安排,大人换回官袍吧,这身衣服太素了。”
宁儿立即甩开仆人的手,拽着宋慈的衣裳,宋慈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而对仆人道:“竟然宁儿已颠末来了,你就叮咛厨房将本官的早餐端到亭中吧。”
“下棋重在一步看十步。”宋慈渐渐的说道:“若你能快人一步,则大局定,不然必将被对方困住!”
等他再展开眼的时候,祭奠台上秋生的尸身已经不见了。
他将尸身放在祭奠台中心,俯身跪下,声音沉稳的道:“本官初度上任,不解信丰县民风,偶然之间冒犯了山魈老爷的神威,实在是诚惶诚恐。特献上供品,望山魈老爷息怒。”
霹雷隆……
天蓦地黑了,跪在祭奠台上的宋慈只感觉面前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干脆闭上了眼,任凭呼呼的风声刮过脸庞。
宋慈话音刚落,雷声突然响起,黑压压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百姓纷繁跪了下来,颤抖着要求山魈的谅解。
老县令笑眯眯的点着头:“大人说的不错,明日凌晨老朽会将官印完璧归赵。”
宋慈抱着死去的秋生,一步一步的往祭奠台上走去,他的神采庄严,仿佛正在做着甚么了不得的大事。
即使他已经很倦怠,但他却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这段时候的所见所闻都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厥后乃至取出纸笔,就这么趴在床上写写画画。
“那里,不过是鄙人偶然候陪着他玩耍,孩子都是这般,谁陪他玩,谁便是好人。”宋慈微浅笑道:“不知先生来找鄙人有甚么要紧事?”
中午是太阳最烈的时候,现在的祭奠台四周已经围了一圈的百姓,有些没有占到好位置的,都去了中间的小楼上,探着脑袋观瞧着祭奠台的环境。
而就在此时,城外的巷子上,一顶幽灵般的红肩舆缓缓飞舞,内里坐着一个穿戴大红色嫁衣的鬼怪人影。
眼看红肩舆越来越近,阿实低声号令道:“这便是山魈抬人的肩舆,我是捕快,缉拿凶手是该当的,你们如果惊骇,便从速归去,别轰动了对方。”
他的话引发了四周人的轰笑,阿实嘘了一声:“来了!”
以后,他换了一件色彩略微持重些的官服,在老县令的催促下施施然的出了门。
啪嗒!
宋慈目光盯着亭外,很久才渐渐的呼了口气:“就依先生,将秋生的尸体献给山魈,不过……”
仆人领命而去,宋慈则带着宁儿来到了后院的亭子里,重新将棋盘摆了出来:“宁儿,昨日你已经学了大抵的法则,本日,先和我下一局练练手吧。”
他们的模样很奇特,仿佛是在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缠斗,而阿实则一把翻开了肩舆里的红盖头。
宁儿灵巧的点点头,拿了一颗黑子先走,宋慈边下边教,宁儿时而点点头,时而又摇点头。他听不懂的处所,宋慈便再讲,直到他听懂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