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比来雪鸮妖族居住的冽川荒漠俄然呈现了大范围的震惊,这小子也不会就这么孤零零地跑到了江南,让我捡到了个大便宜。”
“病人”一族本来皆为凡人血缘,却因为两千多年前的这场机遇,不得已地都以凡胎肉身入了妖族。因为炼鼎之术的监禁,他们体内本不属于本身的强大妖气没法逃窜开去,却也在耗费着他们并非妖族肉身的皮郛——这本是他们三代以来最大的题目。
但妖族这上古传播下来的炼鼎秘术经当年的渡鸦妖主之手,冥冥中已变成了没法为炼主所用的烧毁之法——被注入了精纯妖力的几代“病人”,不管各自阳寿是非,亦不管其本身战力如何,起码都保存了本身的神智,没有成为别人的凭借之物。
但大多族群都不会择取身边的其他生灵作为炉鼎——毕竟缔造出这腐败六合的浑沌自有其一套法例,妄取其他生灵性命的,必会引来天谴焚身。
但面前这个病气入骨的凡人男人,从他透着暮气的灰白长发、到他体内是个生灵都能感知到的浑厚妖气,都明显白白地奉告了赌坊五人众,孤光家的师姐起码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扯谎。
正如从小到大跟着师姐走遍六界的这些年中,不管有多大的火都会被师姐一个脑门栗给砸得灰烬四散般,早已成人多年的把戏师闷闷地撤了双手的结印,继而低着头,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
孤光这是……发了脾气?
不像气急时便会踩塌脚下统统物事的斗室东,也不像气愤时会张嘴便咬的甘小甘,除却在秦钩事件中发挥过的两次术法、已有近十年没有真正练习过把戏的隐墨师被气愤冲昏了头,周身的月白衣衫上竟垂垂闪现出了紫棠色的繁密图样。
“乱讲!”师姐大人在长久的“理亏”以后,规复了在小师弟面前的霸气形象,骨红色的大袖一挥,直接给把戏师的脑袋砸了个结健结实的大栗子,“师姐我这么贤明神武,甚么时候做过这类不入流的事了!”
“好东西……还真是个好东西……”把戏师低了眉眼,轻声喃喃。
这十年来,他们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孩子气的殷孤光。
“这小子不像前面的三代,他从出世起就没进过佑星潭的庙门……白夜猫子做了掌教后别的没学会,学奸耍滑的本领倒是长进了很多。”师姐大人没有重视到本身言词里对雪鸮妖主这“凶险”的行动有极高的赞誉,絮干脆叨地将面前这位昏倒凡人的真正来源说了个明白,“这个四代被佑星潭门下弟子找到后,就直接被白夜猫子送到了他的族群里,在雪鸮族里被扶养长大。”
因而自第三代魂归冥界以后,第四代的“病人”在这位掌教“霸道在理”的强势庇护之下,一向都未在人间修真界露过脸。遍及人界的一百零八位路鬼在多方刺探以后,乃至一度向各族流露了他们的测度:“病人”一族那奥秘的传承体例也并非持续不竭,恐怕这上好的妖力炉鼎已经就此断在了第三代上,今后再不见尘凡。
“你底子是把这家伙从佑星潭里抢了出来,被人追急了找不到四师兄来给你清算残局,才循着芥子星流找到了这里……想把这个祸害塞到我手里然后本身跑掉吧……”想到幼年与少年期间被师姐以一样的体例坑害过无数次,把戏师气得满身颤栗,不自发地双手各自结上了印。
“哼哼……”师姐大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仍像是幼时对本身耍脾气的小师弟,像是得胜般解释起了被把戏师“曲解”的巨大事迹,“这类摆了然一点都不好玩的家伙哪还用本神亲身去抢?佑星潭那种荒漠小地就是白夜猫子亲身来抬着我去,本神也感觉脏了咱家大宝的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