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笑意更深,缓缓弥补道:“你娘就是个贱种,生下个你还是走了她的老路。你那孩子虽无辜,他如有知,却也该光荣才是。若不然被你如许的娘养大,还不知将来会是个甚么东西!”
可现在这刘夫人被休回了娘家,虽背面刘家和方家筹议过了,把那休书改成了和离书。可谁不知这只是为了好听一些,她到底脱不去一个休弃之身。
方筠瑶一行人转头看去,见劈面来的是好几个美妇,先头两个并排而行,另几位稍稍掉队一步。虽年纪都不小了,却各个气质雍容贵气端华,实足得繁华。
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儿能想到这等小事,能这般体贴入微,可谓用了大心机。
打头的那一名笑得明丽动听,鲜红口脂更添张扬,额上戴着个橙色石榴石的眉心坠,一步一履间晃闲逛悠,直教人看得面前一亮。
此人,恰是前次在魏家蜜斯设的宴被骗众给她没脸的那位夫人,是她爹很多年前休了的、被她娘气得跑回了京的正妻!
此时她正与二房几个女人在金楼里挑金饰,这金楼名为淑玉斋,统共三层楼那么高,碧蓝琉璃釉彩作瓦,重檐攒尖,更显都丽堂皇。镂空的廊柱都以金箔镶贴,琉璃窗上头的彩绘都是蚀花金片的。
这戳心窝子的话一说,方筠瑶当下神采惨白摇摇欲坠,下唇已经被咬出了印,恰好作出一副固执模样,声音微颤不幸兮兮道:“这位夫人,我爹娘与你的恩仇都早已畴昔,但你不能……不能拿我无辜的孩子说事!”
“把那些都摘了摘了,多少年前的花腔子了,早过气了!”四女人颦着眉遴选一番,蓦地面前一亮,指着一支步摇叮咛丫环道:“把这金累丝双鸾步摇给我尝尝!”
丢开方筠瑶下巴,用巾帕掠过了手便顺手丢掉了,她找了个红木椅盈盈坐下,跟那已经看呆了的掌柜笑道:“把你们店里顶好的东西都呈上来吧!”
自打前次落胎,方筠瑶与大房三房完整结了怨。二房是方老爷子的姨娘所出,常日被老夫人压得不可,见她得老爷子喜好,倒是上赶着来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