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上去。”她渐渐地吐字,说这么两句话仿佛费尽了力量:“这些官兵是太子的人,他们没有将父王当场处决,文宣帝又一贯以居仁由义著称。到了都城以后,或许会有回旋的余地。”
承熹忍俊不由,可这动静实在扰人,她方抱怨了两句,江俨便把那马车换到了五辆马车最后边,再吵不着她。
又行了一日,便到了都城。远远便瞧见了南城门大敞着,竟另有一片明黄。承熹目力不佳,“父皇母后出宫来了?”
裕亲王没去看两边窃保私语的百姓,他神采有些发白,却阖着眼闭目养神,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分毫瞧不出身为阶下囚该有的忙乱来。
大余县是位于虔城南面的一个小县城,不像虔城城里住着的大多是买卖人,大余县非常贫困,走在路上连骡拉车都少见。
车马已经套好,用罢了午膳便又要赶路了。几人正要下楼,却听大街上一阵锣鼓喧天,本觉得是谁家的后代婚事,容元纶往窗外瞥了一眼,一时神采急变。
这是他们入了大余县以来见到的独一一家堆栈,堆栈的招牌都被磨得没字了,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旧招牌。店里的菜价也贵,仿佛瞧见他们这行人是肥羊,狠了劲宰的。除了勉强能算洁净,这堆栈再没别的长处。
果不其然,比及背面的囚车走近,几人细细一看,最背面的阿谁囚车里头坐在轮椅上的那人,不是裕亲王还能有谁?
虔城离这大余县只要一日工夫,此处还算是裕亲王的辖下。开战的两月以来,除了虔城和吉安城被征用为两方兵将的大本营,别地的百姓还没有遭到涉及。故而此处百姓对这曾经的一方霸主、现在的乱臣贼子也没甚么痛恨,还是心存畏敬,纷繁低了头不敢直视。
堆栈的二楼上,容元纶冷眼瞧着楼下的动静,见那掌柜被打得将近断了气,叮咛道:“停手!”楼下世人这才停手。
重润怔怔坐着,好半晌没有行动。直到那锣鼓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偏过甚看了看许清鉴,唇边升起一个浅浅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