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筠瑶神采一僵,她怀了身子气性本就比平时大了很多。先前在徐家只能谨小慎微,这半个月来回了方家,除了在方老夫人面前需得实足谨慎敬着,旁的时候自有下人奴婢悉心照顾,就连祖父方老爷子都对她颇多照拂。至于徐肃,也是三天两端的到方家来看她。
方筠瑶认祖归宗这事把方老夫人气得不轻,也不知自家老头子如何想的,竟然还把这野种留在了方家,一住就住了半来月。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间或拥戴两声,让明珠好好阐扬话唠的功力就行了。坐在中间的皓儿年纪小,也听不懂明珠在说甚么,她也不消难堪。
容婉玗点头,“是承昭调过来的。我还不晓得的时候,调令便已经下了。”
公主微微挑了眉,本觉得是个边城小吏的女儿,没成想在这都城中另有长辈?微微一笑也不在乎,左不过一个外室,又如何能翻了天去?
——想来是当时候幼年浮滑,不懂事罢。
她常日里向来都是淡笑,现在这么明艳一笑,端倪间乍现的些许媚意看得人移不开眼,只是话语中似带有无端冷冽——“方筠瑶,常日里见你,也不感觉你是个笨伯,如何本日却恰好总做些蠢事?”
而魏家这般一等一的大户,从不偏不倚不等闲站位,是历代只忠于帝王的天子近臣。此时宫里另有个皇贵妃娘娘。便是迎得公主二嫁,也算不得锦上添花。魏家大夫人如此靠近公主,不过是舍不得悖了儿子的情意罢了。
用过膳后,戏台子上换上了操琴吹笙的艺人,演的是一场杯盘舞。台上五个粉裙长袖舞女,双手中各有细铁丝顶了两个扁扁的碟子在转动,行走舞动乃至下腰时碟子转不断,还能稳稳顶在细铁丝上。
又有人想到年火线才归家的魏家老二,刚才呈现的时候怀中又抱着小世子,有的夫人便立马内心透亮——本来魏家,怀的是如许的心机。
以是这满场人中,最最恭维的还要属皓儿了。看到关头处还紧紧地抓着容婉玗的手,小声惊呼两声。
魏大夫民气中又是一阵忧愁,明珠客岁就已经及笄了,到了现在还是不太懂事。以魏家如许的家道,也没法找个身份太低的亲家;可明珠如许的性子……也不晓得得找个甚么样的人家,才气不被人欺负了去。
但清清楚楚从她口中晓得这事的,也就魏明珠一人。
方筠瑶紧攥动手心,心中另有很多不甘,却也只好一手捂着左脸颊回了本身的位置。
容婉玗目光一冷,此人,恰好恰是方筠瑶!
因而就交代大夫人和三夫人几句,巴不得一家人拧成绳、避开老爷子与她暗里难堪,早早把她撵走。
而前两日,临过年的那两日,都察院的方御史方家,也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方家的一个庶孙女认祖归宗了。
因着宫里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的干系,魏家与公主一贯极其亲热。可此时看来,总感觉魏家大夫人待公主的亲热中,有那么些别的味道。
刚听明珠说了些难以置信的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时候远远瞥见人都觉难堪,只好转转头不答。
出了府门,江俨上前两步,哈腰把皓儿抱上了马车。公主才走出两步就被魏明珠又抓着衣衿扯了归去。
——魏明忼竟然心仪于她?
不懂魏大夫人的一番苦衷,魏明珠又把她二哥的环境絮干脆叨地说给公主听。
这夫人额间有一枚极标致的眉心坠儿,花丝银中嵌着一枚赤琼玛瑙。方筠瑶看得移不开眼,正迷惑这夫人是谁,便听对方闲闲问她:“你便是方家新认返来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