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玗忍无可忍,正要叮咛江俨把她们赶走的当口,面前却伸来一双小手,翻开了车帘子。
两个老仆连连应诺,内心却有苦说不出——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谁晓得如何跪才气算有分寸?老夫人罚甚么不好,如何恰好想起个罚跪?却也不敢在老夫人气头上再添火,只好回声道:“老奴明白。”
容婉玗在他额头上啄了一口,也当真承诺道:“好,皓儿想去看太奶奶,那明日就去看她。”
容婉玗放下车帘,出声让江俨绕路走。江俨驾着两骑马车掉了个头,马车朝着另一条回宫较远的路前行了。
马车走了还没有半盏茶的工夫,方才转过街角,就被人拦下了。容婉玗风俗了睡午觉,此时正昏昏欲睡,还是皓儿喊醒了她。
徐老夫人气得要命,怒骂道:“方家是给你吃了还是给你穿了?你瞧瞧你这个德行,怎配做肃儿的身边人?”
赵姑姑和别的一个老嬷嬷面面相觑,又叮咛了两句“世子必然要来”之类的话,总算愣住了脚步,不再跟车了。
容婉玗微怔,看皓儿问得谨慎,心中酸酸涨涨。徐家没有男仆人,皓儿身边又没有机警奸刁的小童相伴,虽打小被她和徐老夫人娇惯,可一贯非常灵巧懂事。
自打公主休夫回了宫,方筠瑶不时来给徐老夫人存候,赶上的不是白眼就是冷眼。被训惯了也不怕她生机,只觉烦得要命。
本章残剩内容在【作者有话说】部分。
如许懂事的孩子,她如何舍得去指责?
她觉得徐家那些糟心的事都是大人的事,皓儿年纪还小不会懂的;才晓得皓儿早慧,在别的孩子奸刁拆台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谅解娘亲的苦心。
容婉玗无动于衷地听着,反而还感觉有点好笑——老夫人前些日子思疑皓儿出身时,如何没这般至心?
“不长进的东西,给我跪下!”老夫人冷声喝道。
见马车不断,里头坐着的公主又不说话,跟车的老嬷嬷当下提了两分声音说道:“公主,世子他再如何说也是徐家的孙儿,您就不怕他背上不孝的名声吗?”
容婉玗略一思考,起家叮咛道:“那你去备车,我们快点赶上去。”
老夫人转着佛珠好久,终是衰老感喟道:“这是作了甚么孽哟!”
驾车紧赶慢赶,总算在皓儿一行人进徐府前赶上了他们。
翻开车帘,便见马车前头铛铛正正跪了两人,挡住了她们的来路。
皓儿从疾行的马车里探出大半个身子,容婉玗怕他被甩下去,从速扯住他后襟,让江俨停上马车。皓儿朝赵姑姑和另一名老嬷嬷当真道:“你们归去吧,娘亲不想听你们说话。”眨眼想了下,他又道:“过两天我会去看太奶奶的。你们归去吧,不要再来烦我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