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玗确确实在只为了徐肃的死难过了几天。她的难过,还满是因为呆在府里连着听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度亡道场,触景生情地感慨一下生命无常,另有守寡不易。
徐肃的五七才刚过,府里白惨惨的灵棚还没拆。徐家偏旁几脉就日日上门,每家都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要徐老夫人挑挑看哪家的孩子好,过继到公主名下,当作驸马与公主的继子,也让继子给老夫人尽孝道。
至于容婉玗,面上虽没有悲伤欲绝的模样,却足足三日没跟人说过一句话。
徐家更是欢天喜地地热烈了一个月,就连驸马战死的哀思都薄了两分。徐老夫人好几次喜极而泣:她之前本来都想好了,不管孙媳肚子里怀着的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丫头,都是上天对徐家的恩德,不敢有半分不满。
容婉玗打动于统统人的情意。不过说句实话,她内心感慨唏嘘居多,若说难过委实未几。
徐老夫人固然年老,但她看得听明白。毕竟以容婉玗嫡公主的高贵身份,没有浅显女子和离再嫁的诸多顾忌。驸马都战死了,如果徐家再拖着公主,怕是会跟皇家生了怨。
不过就当容婉玗清算妥了徐府事件,筹算回宫的当时候,突有一日感觉头晕恶心,召来公主府装备的女医一看,女医当场诊出了滑脉。
——天然被文宣帝采纳了。
她心中策画着,本身现在也没想再嫁人,还不如占着这个徐府新寡的名头,回宫再去缠母后几年。归正顶着这么个孀妇的名头,也没人会娶她,省了诸多费事。
久而久之,容婉玗感觉,有没有驸马,真的一点都不首要。
徐肃对于她来讲,充其量算是个和本身干系不密切的浅显朋友。结婚两个月的时候,她与徐肃统共见过十四周,每次说不过五句话。她一贯慢热,便是逼迫着本身与陌生人尽量天然的相处,一时半会儿却也没体例撤下心防。
更何况,听到本身变成母亲的感受非常奇妙,她压根没筹算打掉肚子中的孩子再去再醮。
驸马勇猛善战的名声传开,再加上主将故意靠近,徐肃短短两月就成了主将军部下的一员大将,把其他几位副将都比了下去。
唯有徐老夫人欢天喜地,整小我都从孙儿惨死的悲剧中重新活了过来。
两个月的时候尚不敷以产生深厚的伉俪情分。更何况徐肃是如许一个不消心的驸马,结婚两月来待她也没有半点体贴,就连在床事上徐肃都冷酷得像是对付。
统统人都谨慎自发地避开了统统跟“徐”“肃”“去”“逝”等等有关的字眼,把她当个纸糊的人,恐怕她一不谨慎就破了碎了,更是照顾地无微不至。
公主有身的动静传进宫里,正在运营着要不要给女儿挑第二个驸马的皇上有点憋屈,之宿世怕女儿想不开的皇后有点纠结,将近进级做母舅的太子有点高兴,刚筹算落拓几年再考虑再醮的公主有点无法。
如果这时候公主真的生了半分打胎或是和离的动机,徐老夫人都决定要苦苦要求、为了徐家最后的香火顺从到底的。
守寡的糊口非常无聊,不过有这么个和本身血脉相亲的小包子,容婉玗感受一点都不难过。看着他学会翻身,学会匍匐,像个小鸭子一样踉踉跄跄地学走路,会说的第一个词就是“娘亲”,学会本身用饭穿衣,敢一小我睡觉,学会体贴娘亲……
明里说是驸马心有大抱负,可往深里想,驸马此举清楚是在当着全都城人的面给她尴尬。
五个月后,容婉玗生下了一个六斤重的小包子,取名徐皓。对着这么个新奇出炉的外孙,文宣帝欢畅得合不拢嘴,当即赐封了世子,封号“端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