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草长莺飞,重润郡主到了都城。裕亲王在给文宣帝的私信中以都城人杰地灵,女儿慕名前来的名义让圣上准予重润郡主入京,这虽是个幌子,倒也是真相。
重润郡主出世的时候,已是文宣帝即位的第三年,裕亲王当时已被调去了东南富庶之地。
皇后深深看她一眼,笑容暖和应了声。
两位少卿冷静偏了眼,都城的大师闺秀大多穿着宽松,倒少有穿窄腰紧袖这么窈窕的……
太子空有满腹算计,大事却没做好几件,朝臣自有很多不满。背面三个弟弟各自培植权势,也不甘心被一个不仁的兄好到处压抑着,以是先帝期间夺嫡之争极其狠恶。
曾经跟过先帝、现在的两朝老臣们却心底透亮:夺嫡风云初起之时,林家早早地就把长女嫁给了二皇子结成姻亲,便已是站好了位。
想起一母同胞的姐姐自从跟着裕亲王去了虔城没几年,就早早去了,她们姐妹二人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皇后忍不住湿了眼,拍拍重润郡主的手叹了口气。
重润郡主一行人被迎至城中行馆,安设了一夜,次日便进宫去给陛下娘娘存候了。
一边是恨不得本身早点断气的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每天策画本身哪一天归西,相互之间权势排挤,同室操戈手足相残;一边是至仁至孝的好孩子,虽说他这五儿子资质痴顽了一些,可心肠仁慈,如何比不上那几个满默算计的哥哥!
究其启事,只是因为文宣帝在先帝病中,晨昏定省奉养汤药,如同寒冬腊月中的一股暖流,把先帝拔凉拔凉的心都暖化了。
如许算来,重润郡主与承熹既是表亲也是堂亲,她比承熹小两岁,上头有个一母所出的嫡兄将来会袭裕亲王爵。另有个庶兄乃是妾室所出,不受裕亲王待见,此处不提。
更何况都城位于西北与东南之间,两位亲王若想绕过都城接上线极其不易;都城东西两面都有天险隔挡,泛博中原地区又到处是皇家的眼线;二者各自与都城中间更隔着多少兵马重郡,也能停止两位亲王犯上反叛的野心。
谨慎揣摩着主子的神采,温声道:“看模样,皇后娘娘对主子您非常爱好。”
裕亲王被文宣帝调去东南的时候,重润郡主还没出世。皇后从没见过她,可毕竟是姐姐的女儿,与姐姐眉眼间总有几分相像。
当时还是二皇子的裕亲王早早便与林家的嫡长女攀亲了。却也不知先帝是如何想的,临终之前缠绵病榻那一阵,把皇位传给了最不成器的五儿子不说,恰好还下诏赐婚,把林家初及笄的嫡次女指给了文宣帝,变成了现在的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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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重润郡主步上马车之时,两人倒是一怔。面前的女人只拿碧玉环高高绾了发,一头乌发上再没半件金饰;一身雪青色窄袖骑装,紧贴身上的襟袖处绣着一笔成环规规整整的繁华回纹,斜襟交领上皆以红宝石作扣。脚蹬一双精美的鹿皮小靴,细金丝流苏垂绦,端的是高雅风骚。
鸿胪寺两位少卿在城门口提早半日候着,比之前外邦来朝还要更恭敬。鸿胪寺卖力的是处所朝觐,重润郡主作为亲王子嗣,天然该由他们欢迎。
这是文宣帝效仿了大兴朝早前某次夺嫡风云隐下后,那位老祖宗采取的手腕――掌兵藩王调至西北,纵有剽悍之兵也无养兵之财力,得靠着国库给钱才气养得起兵,还能为大兴戍守西北边陲;而朝堂之上带兵多年的老将自请致仕后,便让其富养东南,即使军中声望再高,卸去兵权后也敌不过光阴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