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云岚谨慎翼翼地接过白狐,花若惜也不便再劝,只又递过来两支玉瓶,一一指道:“这一枚丹药是你前日承诺给那妖猫小巧的,另另有些残剩,我多加了其他几位药物分外炼了一枚健体丹,虽不敢说有洗髓伐经、脱胎换骨之效,但强身健骨还是极好的,只是这丹药春秋越小才越有功效,如你这般龙族体格自是无用,柳萧风他们那样的年纪也都大了,倒不知你在这里有没有哪位中意的孩子能够尝尝。”
可他们来得快去得却更快,茫茫风云当中只听一声声惨叫,一个个黄级、玄级不等的武林妙手就如沙包一样倒飞出来,滚倒在地爬不起家,前后也不过是数十息的工夫,吕崧只觉周身一松,一道冰冷的剑锋已然贴上颈侧,再看四周,方才主动出来迎战的数十人,除他以外,竟已无一人还能站立在场!
“六部中哪位孩子能获得您亲身炼的丹药,那但是天大的福分。”禹云岚也不推让,笑着接了过来,回回身只见列战英正跟着方剂清与关长生点兵,不由悄悄咦了一声,上前问道:“多数督,这是作何?”
方剂清应道:“此事不难,这行人以吕崧为首,主上只需将此人带在身边同去守望堡,一来让他就近看看主上为人行事,二来去了这些人的首级,再警告其别人,既入虎帐,则应遵循军规,倘若任何一人肇事,则同门派者连坐问罪,令其相互监督掣肘,天然相安无事——怕只怕这些人当中亦存在着别有用心之人,还得安排人出来监督着才好。”
禹云岚道:“聚勇堂分堂堂主许昭,日前在树海为我所‘救’,是绝对可托之人,又是他们江湖同道,多数督尽可安排他去。”
“好!既然如此,自本日起,你便是我修罗军中副帅了,待我平了草原之乱,再为诸位正式佩绶印玺!”禹云岚拍拍他的肩,将此事定了下来,忽见方剂清的老婆、江湖人称“医怪”的孤兰裳自另一边走来,禀道:“主上昨日带返来的那些江湖人士伤势都已稳住了,目下许是被主上神功制住,还算循分,可他们各负绝技,若真就这么养在营中,只恐迟早仍要肇事,请主上与多数督决计。”
他特地在“可托”之前加了“绝对”二字,倒是让方剂清微微有些错愕,不过禹云岚既然都如此开了口,方剂清也未几问甚么,只点头应下来。
列战英躬身应道:“末将别无牵挂,平生所愿便是跟随将军摆布,做个马前卒也好,执旗官也罢,任凭将军调派!”
禹云岚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剂清一眼,略作沉吟以后,点头道:“既是多数督与关将军联名保举,我岂有不允之理?战英,只不知你可愿如这修罗军中,随我们一道交战天下?”
说完,独自回到九界背上,顾目摆布,只见众兵士、特别是几近没有见过他亲身脱手的草原兵士们眼中都垂垂浮起了一抹近乎狂热的高傲和期许,他也不说甚么,只放眼东望,地平线上已模糊可见守望堡中那座巍峨法师塔的表面,不由心中一热,抚了抚九界的脖子,低声道:“小九,看,我们到家了。”
关长生亦道:“部属听闻列将军原就是禹云铁骑中不成多得的悍将,现在禹云铁骑新军未立,与其让列将军赋闲在家,空自藏匿了人才,不如就请他入修罗军中任职副帅,也能替末将分担诸多军务,主上觉得如何?”
临到近了,禹云岚反而定下心来,令雄师安营休整,当夜细细沐浴一番,到翌日凌晨,换上之前分开草原时的一身旧衣——这衣服早在接连战役中破坏多处,还是这些天叮嘱林彩诗一一修补方才气勉强穿——可林彩诗针线虽好,也不能将一件破衣修复如初,待在镜前替他束好发冠,忍不住打趣道:“岚哥哥昨日威风凛冽,一战就替我们剑神殿打响了名头,本日要见家人,又另有草原各部的少主们连续接令赶来,却穿旧衣出行,你不怕寒伧,彩诗还怕人家笑话我手工不佳呢。”